所謂人變狐就是死後魂魄不散不投胎，附身在死去的有百多年道行的狐狸身上。

這是需要一種契機。

這小女孩叫那鬼頭爹爹，應該就是被孫夙前世殺的女孩子。

「是你放你爹？」程降問道。

覃碧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看著程降，就是不回答。

這是毫無疑問，覃碧變成狐妖後一定經過修鍊，之後破了她爹的封印，放他出來。

「先把她帶回去。」

程降一抬手，彈指間一道血滴飛進覃碧額頭，上面立即浮出一團火焰的花紋。

「你這是做什麼？」陸水光有點不明白。

收回手，程降不答反看著覃碧說:「你很聰明，不然也不會破你爹的封印讓他出來。但我們不是壞人，也不會殺你。」

可惜小女孩根本不聽:「你幫那害我們全家的人，你也是壞蛋。」

「我們是壞蛋現在就可以殺你。」程降撫摸著她的頭，語氣溫柔:「你只是個孩子，很多事你不明白。」

覃碧不服氣:「我有幾百年的法力。」

程降忍不住笑了:「那又怎麼樣？你只是有幾百年的法力。」

覃碧更不服氣:「我當了妖怪幾百年。」

「那你就應該知道你爹這樣會不能投胎。」程降問:「你知道嗎？」

這件事確實沒人告訴她，大哥哥也沒有教她。覃碧搖了搖頭。

程降整理她的衣服:「我們不是壞人，你信不信？」

「不信，你們要收我爹爹。」

「那好。」程降和她慢慢說著:「你跟著我們，看看我們是不是壞人？如果不是，我們就是為了你爹爹好，好不好？」

這哥哥說話很溫柔，身上的氣息也和她一樣，是妖。覃碧問:「那就不會殺我爹爹嗎？」

程降點頭。

「那好。」覃碧看著他:「為了爹爹我可以和你們走。」

真是好騙。陸水光翻白眼，這要出去被別的壞人遇上，還不知道會利用她做什麼。

程降拉著她手:「那我們回去。」

陸水光跟在二人身後，怎麼都覺得自己被忽視。

帶著一隻狐妖回去，陸水光怕引起麻煩，說:「能把你耳朵和尾巴縮回去嗎？」

覃碧摸摸自己的耳朵和尾巴，有點不明白:「為什麼？」

這麼多年她一直是這形態。

陸水光從後視鏡里看她，忍不住揶揄:「你不是說你當妖精幾百年了，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覃碧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對啊，我在山中修鍊。」

所以她還是小女孩，一點也不懂人間。

陸水光懶得解釋了，她對小孩子沒耐心，倒是程降說:「我們要去很多人的地方，必須要掩藏起和人不一樣的特徵。」

「像你一樣嗎？」覃碧問。

陸水光從後視鏡里看著他們兩個，見程降一愣，頷首笑著:「是的。」

「那好，我縮回耳朵和尾巴。」

覃碧在程降腿上動了兩下，她的耳朵和尾巴就逐漸縮回去。耳朵變成人的，尾巴也不見了。

「不要在外人面前顯出原形，不然會被他們當妖怪抓走。」程降叮囑。

覃碧聽得很認真，微微點頭。

如果不是她之前還抱著陸水光腰攔著她不讓收鬼頭，還真以為她只是普通的一個小孩子。

鬼頭雖然報仇，但也情有可原。論年紀，這小女孩在當時還應該是無憂無慮天真可愛時候，卻被孫夙一點私利所殺，變成如今這樣。

如果那怨鬼當初在封印時候有放下仇恨，那麼在封印破解看到自己的女兒模樣，也會再升起仇恨。

陸水光從後視鏡里掃了小女孩一眼，她坐在程降身邊，從車窗朝外望去，一臉驚奇。

誰願意自己的孩子在本該無邪的年紀變成這樣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