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被捏碎的痛苦格外濃重，饒是楚尋這種不怕痛的人都止不住的嘶吼，那一聲一聲如困頓野獸的咆哮聲讓人心驚。

楚尋胸膛處的血流淌而下，順著她的手臂低落到地上，一片一片的血紅像是綻放開來的梅花，血腥的美麗。

楚尋把自己的手從胸膛里拿出來，顫抖著感受自己心臟的復生，楚尋內心壓抑不住的痛苦如同洪水猛獸一般，要把她生吞活剝拆吃入腹。

她用滿是血腥的手蓋住了自己的雙眼，整片天空響徹的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怎麼忘了，神是殺不死自己的啊！」

「東臨！為什麼我連陪你你死的資格都沒有啊！為什麼？」她一拳一拳砸在自己的胸膛，心臟復生就再捏碎了去，承受著無法抵擋的痛苦。

東城看著楚尋的樣子忍不住的說：「你這個樣子有什麼用？他東臨是為了救你死的，你要是死了你把他的心放在哪啊？楚尋，你應該替他好好活著！」

「活著？活著？」她低沉的呵笑：「沒有東臨的楚尋算什麼活著。」

「楚尋，你這樣真讓人看不起。」

「那你們就看不起我好了。」

楚尋抱著木槿的屍體面無表情的淚流滿面，東城一怔，苦笑著嘆了口氣，哀大莫過於心死，楚尋的心這是……死了啊。

楚尋低頭，不顧血流成河的四周，低著頭輕嘆一口氣：「我以前一直以為，我的神族身份是我母親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因為神是六界最強大的種族，因為神的軀體是不死的，因為神……是無所不能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這麼痛恨自己是神，作為神，我擁有天下人都沒有的能力，可作為愛你的楚尋，我更想擁有的是能和你在一起的殊榮，你懂嗎？東臨。」

「東臨，你說，如果你不是魔，我不是神，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一起，生幾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然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一起種上桃花，雖然一定沒有你送給我的好看，但是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我們生老病死，四季輪迴，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

「可是東臨，我雖然一直都說你一定不會死，一定會進入輪迴，可是我也知道，你的輪迴都給了顧盡。」

「顧盡逃走了，我不敢殺他，真的不敢，我怕我把他殺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東臨，你說你該有多狠心啊，才能就這樣把我扔在這裡？」

「東臨，你回來吧，回來吧，我們在一起，這次我不拯救蒼生，我不四處遊盪，我不要自由我只要你。」

楚尋把木槿的屍體放在大殿上，猛地彎下筆直的腰，她頹廢的跪在木槿的屍體旁，把手腕割出血，一點一點的喂進木槿的嘴裡：「他們都說神的血可讓萬物長生，不知道我的血是不是可以讓你回來。」

血流淌，淌的他喝不進去，順著脖頸流淌而下，染紅了精緻的臉。

血流淌，淌的她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可……卻沒有任何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