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真相。

少女閉了閉眼，兀自笑了笑，也是過往。

蘇煙當年是那樣喜歡擎天，喜歡到不惜受傷也要為他求一柄絕世之劍，意外的是，她的能力才華竟是吸引了當初的空寂族長，致使他帶領空寂全族出山，效忠蘇煙。

那一身傷，到底也算值得。

而那劍，後來被賦名慕天。

慕天，慕天。

很久以後，擎天執劍慕天，威震四方，平定天下，亦是……將海國和空寂山一併踏平。

慕天之劍啊……早已不再是只為蒼生出鞘的劍了，它的身下，早已染上了無數無辜之人的鮮血。

帝都，祭司神塔。

滿天星辰之下，黑衣祭司極盡恭敬的跪下來，以頭叩地，深深拜下去。

直到拜了三拜，他才起身，負手立在窗邊，嘴角盈著久違的笑。

「吾主，」薄唇輕啟，帶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敬仰，「歡迎，加冕而歸。」

三萬年啊——

這一天，他也終於等到了。

「大祭司。」

「什麼事？」

黑暗中的侍者聲音略有些遲疑，「陛下今日晨起時清醒過來了，據說這時候正在大發雷霆，似乎……已經斬不少人了，大祭司要不要過去瞧瞧？」

擺擺手，墨曜毫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他要折騰，就任著他去折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頓了一頓，腦海里突然浮出一個人來，墨曜眸色一斂，似是有幾分嘆息，卻驀然改了主意。

「罷了罷了，」深棕褐色的瞳仁折射出微光，「今日高興，就過去瞧瞧吧。」

前些日子出去溜達的時候還瞧見了那瞎眼國師，彷彿又瘦了一些，臉上也滿是憔悴，許是……最近前朝後宮又都不大太平的緣故？

這樣想著，腳下生風，墨曜很快便到了帝王寢宮。

宮人們全都被摒退下去，大殿上卻也還零零星星的跪著幾個人，墨曜定睛看過去，只見他們分別是凝華夫人、霜雪夫人和國師。

陵帝則端坐在上方，一臉怒氣，長期被酒色侵蝕的臉上浮出幾分不健康的青黑，眼下浮腫，一看就……命不久矣。

褐色瞳仁里冒出來幾分好笑，墨曜揮了揮手，示意領路進來的宮人下去，自己卻徑直往陵帝的方向走。

微微彎了彎腰便當作行禮，墨曜笑道:「陛下這是怎麼了？誰惹您生了這樣大的氣？」

見了墨曜，陵帝臉上怒意才散去了些，只冷冷哼了一聲，「我睡了多久，帝都怎麼亂成了這個樣子？大祭司，你又幹嘛去了？」

他？

墨曜面上掛著萬年不變的笑，語氣依然不卑不亢:「微臣閉關數日，為陛下祈福，今日堪堪出關，便急匆匆的趕來拜見陛下。」

聞言，跪在地上的瞎眼國師身子略動了動，心想，這傢伙委實會……睜眼說瞎話。

可無奈的是，陵帝還真是信了！

高位上的陵帝果真疑惑的望瞭望他們，繼而再度問墨曜:「為何要給我祈福？我怎麼了？難道不是國師聯合這兩個賤人下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