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蘇那一席話說得並無道理，細想之下一點毛病都沒有。可顧硯良就是覺得不對，不是這樣的，但又找不出反駁點，只得憋了一句，「同性戀生不出孩子，而且沒有法律保障，這樣的戀愛沒有異性戀長久。」

「沒有戀愛是長久的。」沈姑蘇說，「生活都是從愛情轉變成親情，你所謂的異性戀也不過是從戀愛到厭膩再到習慣。而且生不出孩子不算什麼，現在的試管嬰兒技術這麼發達，需要被收養的孩子這麼多。」

「……」顧硯良被沈姑蘇的話噎了一口氣，雖然沈姑蘇說的有道理，可顧硯良就是固執的認為這種說法不對。

這和他二十多年來聽到的說法和世界觀不一樣。

「而且，」沈姑蘇看著顧硯良的眼睛，昏暗的床頭燈光在對方瞳孔上細碎閃爍得宛如天空中的星星，「很多人在嚐試和同性·交往之前都以為自己是個異性戀。其實絕對異性戀所佔比例很少，更多的人都是雙性戀。」

顧硯良皺起了眉頭，「我肯定是……」

「硯良。」沈姑蘇打斷顧硯良的話。

顧硯良緊皺的眉頭放鬆，「啊？」

「更多的人會更喜歡和同性·交往，因為和同性做更舒服。」沈姑蘇的手悄悄搭上顧硯良的腰上，「你想要試試嗎？」

顧硯良的腦子轟的一下熱了；露骨又曖昧的話就在耳邊，明明心裡很彆扭，可身體卻僵硬的動也不敢動。看著沈姑蘇不斷放大的臉，腦子一片空白，心卻跳得撲通撲通響。

「要試試嗎？」沈姑蘇深邃的眼神彷彿要把顧硯良吸進去，「從親吻開始，試試和同性之間的感覺。」

顧硯良咽了咽唾沫，掐了自己一把，心虛的把眼神轉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試的……」顧硯良話還沒說話，聲音突然憋回了肚子里，張著的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一轉一轉的往下看——

沈姑蘇竟然趁他說話的時候起了身，兩手撐在他兩耳邊，頭卻埋在他的脖子上，有技巧的吮吸著他的喉結。

……

「你……」顧硯良轉過臉無力的推著沈姑蘇亂碰的手，「不要這樣……」

……

沈姑蘇俯下身，霸道的吻住了顧硯良的唇。

……

沈姑蘇鼻尖呼出的粗喘全都打在了顧硯良敏感的耳朵上，帶著點兒性、欲蓬起的粗喘聲，顧硯良耳尖紅得彷彿能滴血，心臟跳動得他不禁要懷疑是不是要跳出來了。在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覺：他很舒服。

但他就是說不出來；因為很羞恥。

沈姑蘇又在他耳邊小聲的彷彿是用鼻子說出來的聲音，帶著一股子誘惑，「還想要更舒服點嗎？」

……

做完這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高高挺起的腰此時重重的鬆了下來，舒服的躺著，從內到外透著一股滿足的慵懶。沈姑蘇親了親顧硯良脖頸的大動脈，兩人間竟有了一絲恍若溫存的曖昧和軟柔。

沈姑蘇從顧硯良褲里抽出來，手上還帶著白濁。顧硯良剛剛消退了點兒的血紅又一下衝到了臉上。他急忙從床頭上抽了幾張抽紙扔到沈姑蘇身上，然後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十分心虛的起身往浴室方向跑了出去。

甚至連換洗的睡衣都忘了拿。

顧硯良在浴室里不斷沖著涼水企圖讓自己熱得可怕的體溫和跳動速率快得驚人的心跳冷靜下來，但腦子裡只要一想到沈姑蘇竟然對他做了這種事情就羞恥得無法冷靜；身體還有記憶一樣的又燥熱了起來。

明明大家都是男人，除了接吻，沈姑蘇對他做過的事情他也都自己做過，可自己做時更多的只是應付性的解決生理問題，而沈姑蘇的手卻彷彿帶了魔力一樣的，凡是被他碰過的地方都無法自抑的變燙，變得渴望觸碰，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帶著愉悅瘋狂。

果然，人都是需要伴侶的嗎。

可是……這應該也不算什麼吧。畢竟這隻是人類正常的七情六慾，他又不是和尚，單身二十幾年，隨便一個人一撩他也一樣能高、潮，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同性戀。

不，應該說，這並不代表他就是雙性戀。他是異性戀，從出生到現在都是。

顧硯良心理暗示完，還十分鄭重的對自己點了點頭。關上水龍頭後，心事重重的拿著毛巾擦幹身體，連浴室外什麼時候站了個人都不知道，直到等他擦幹身體想要穿衣服的時候——

啊勒？他的衣服呢？

卧草沒拿！

沈姑蘇輕輕的敲了敲浴室門，「硯良，我給你拿了睡衣，你開一下門。」

「……」卧草丟臉丟大發了。剛剛擼完忘拿換洗的衣服就往浴室里鑽也就算了，關鍵是還被對方發現了並且很窩心的送到了門口，這讓他智商高達一百一的男神智商（作者：不存在的）往哪擱！

顧硯良默默的開了條門縫伸了只手到門外接過沈姑蘇拿來的睡衣，攤開一看，衣服上還放了條他的內褲，被十分整齊的疊成了三角形安靜的躺在衣服最上面。

顧硯良的臉又變紅了。

房間里的沈姑蘇安靜的躺在床上等著顧硯良洗完澡回來，一條薄被蓋在他小腹下，欲蓋彌彰的遮擋著什麼，眼神里卻不斷透著算計；接著，下一秒，轉動門鎖的聲音響起。

沈姑蘇側著身看顧硯良，「洗完了？」

「嗯。」顧硯良咽了咽唾沫，故作淡定的撿起床上的另一隻薄被，紅著的耳廓卻暴露了他的心情，「我到外面去睡吧。」

「你不怕那女鬼了？」

顧硯良僵住，卧草我竟忘了這茬！

他皺著眉苦海深仇的糾結了好一會兒，十分僵硬的回答，「不怕。」說著就要去拿裡面的枕頭，卻不設防突然被沈姑蘇攔腰帶到床上。

顧硯良頓時嚇豎起了全身的毛，「你做什麼！」

沈姑蘇閉著眼睛，「在這兒睡吧，大家都是男人，擼一炮而已，別搞得這麼尷尬。」

顧硯良被沈姑蘇的話噎住，想要拿枕頭的動作的頓住。

「在大學裡，男生幫男生互擼很正常，」沈姑蘇枕著左手，床頭小夜燈在他臉上投下恬靜的陰影，「大家看著片，互相幫忙。你沒有過嗎？」

「……沒。」顧硯良說。

「這其實很正常。」沈姑蘇睜開眼睛看著溫柔的顧硯良，「你不要有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