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蘇臉色複雜的點點頭。

顧硯良一路直奔，往一攤子走去，還沒去到那攤子，顧硯良已經熟練的喊上了：「楊叔，先給上兩盤生蚝！」

「哎，得嘞！」燒烤攤前幹得熱火朝天的楊叔手腳麻利的給烤了兩碟子生蚝，醬一刷、料一撒，頓時香氣四溢，「給！」

顧硯良拿起筷子就開始撒歡兒吃，一點兒形象都沒了。

沈姑蘇這會兒也是餓得不行，兩人一頓敞開懷埋頭吃，吃得跟比賽似得，連話都顧不上聊一句，和別桌邊吃邊聊天兒的氛圍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沈姑蘇這麼想著，覺得有些想樂；顧硯良吃東西的時候喜歡稍微皺著鼻子，就像貓兒似得，怕吃個生蚝還把鼻子蹭到了，從沈姑蘇這角度看去，可愛得不行。他看了幾秒顧硯良，喝了口水，把碟子里的最後一隻生蚝給夾起。

還是吃東西要緊，吃飽了再慢慢欣賞。

顧硯良終於吃完碗里的最後一口生蚝，一抬頭，發現碟子空了。他用很不舍、渴望、驚愣，彷彿一抬頭碟子里的小魚幹已經被另一隻貓吃掉了的複雜眼神看了沈姑蘇和他碗里的生蚝好幾下，一扭頭朝背後大吼：「楊叔，再來兩盤！」

「哎，得嘞！」楊叔一手一個盤端了兩碟子過來，很擔心的說：「吃得完嗎？」

「沒事，」顧硯良舉著筷子摩拳擦掌，「吃不完、我兜著走！」

最終顧硯良還是兜著走了。

顧硯良左手提著外賣袋子，右手拿牙籤剔著牙，心滿意足好一會兒，把牙籤一扔，褲腿一拍，挺直腰桿兒昂著頭，端著氣質對沈姑蘇說：「我們走吧。」

沈姑蘇捂著胸口點點頭；吃貨男神什麼的，真可愛……

顧硯良腿又長又直，這會兒氣質一端，走得跟個模特似得特有范兒，旁邊好幾個小姑娘羞答答的盯著顧硯良看；盯著看也就算了，小姑娘還扯著她們男朋友一起看，被沈姑蘇發現了，沈姑蘇反瞪她們兩眼。

看什麼看，讓你男朋友把眼珠子收回去！

「我記得楓婆婆就在附近的啊，怎麼不見人了……」顧硯良念念叨叨。

顧硯良這話一說出口，沈姑蘇眉毛明顯一挑:「楓婆婆是誰？！」

「楓婆婆是小時候替我爸……看過病的。」顧硯良說。

「醫生？」沈姑蘇奇怪。

「不是，」顧硯良說，「是神婆。」

可這兒附近只有擺小玩意兒的小攤子，壓根沒見有神婆的攤子。顧硯良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個算命攤，桌面上擺滿紙花兒，攤兒上沒人。

顧硯良正奇怪:「這攤子……」

「哎喲，來咯來咯，」顧硯良身後突然傳來一小腳老太婆精神奕奕的聲音，「小帥哥想算命還是買紙花兒呀？」

小腳老太婆腿活兒特利索，噔噔噔地蹬顧硯良前面去，一小屁股一下蹲坐在小馬紮上有模有樣的搖頭擺腦:「算命十塊，紙花兒兩塊，家傳絕學，全國獨此一家……」

沈姑蘇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老太婆突然嚴肅一瞪眼:「笑什麼笑！」

沈姑蘇斂了斂嘴角，「不好意思。」

顧硯良一手拎著打包的生蚝，一手插著口袋，依舊男神范兒十足:「請問，你知道楓婆婆去哪了嗎？」

「那個老不死的？」小老太婆眯起眼睛，「她回去吃飯去咯！你們想要算命？找我一樣可以啊！」

顧硯良和沈姑蘇對視一眼。

「是小帥哥你要看命是吧？想看陞官發財還是命定姻緣？」小老太婆偷瞄了眼面前的兩人，老神在在道:「如果你想看姻緣那你可以打道回府了。你這輩子都是找不著姑娘的命。」

「……」！！！

顧硯良臉一沉，扯著沈姑蘇扭頭就想走人。

沈姑蘇拉住顧硯良，「等等！」

小腳老太婆眯起眼睛微微笑著不說話。

沈姑蘇沉吟片刻，「時間不等人，先在這兒看管不管用吧。」

顧硯良黑著臉被沈姑蘇拉著坐下。

小腳老太婆一雙眼睛頓時瞪大，笑眯眯的：「小帥哥，想看什麼呀。」

「他今天看見個不好的東西了，」沈姑蘇說，「想讓你幫忙看看有什麼法子給擺脫了。」

老太婆掐指一算，邊算邊問道：「看見什麼了？」

「屍體。」沈姑蘇說。

老太婆突然抬頭看著沈姑蘇：「不止吧？」

「還……」沈姑蘇猶豫，「還撲屍體身上了。」

顧硯良那會兒就算是失重也不應該到失平衡那麼嚴重；正常來說，抬屍體失重心最多也就踉蹌一下，怎麼可能嚴重到直接撲到屍體身上，這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小腳老太婆閉起眼睛十分有架勢的掐著手指呢呢喃喃了半天，突然神秘一笑：「嘿嘿。」

「……」顧硯良打了個寒顫，卧槽，他怎麼有種恐怖的感覺？

小老太婆睜開一隻眼，神神秘秘道：「小夥子，你艷遇來了。」

對於不是人類的艷遇，顧硯良一點都不想有。

「鬼魂的愛恨情仇可是很強烈的，一隻鬼若是因為這情仇纏上了你，可比一般的鬼還要難纏。」小老太婆不急不緩道。

「那要怎麼辦？！」顧硯良急得瞪大了眼。

小老太婆故弄玄虛的盯著顧硯良看了好一會兒，微微笑道：「不過我好歹有十八代祖宗傳下來的家學，對於這種鬼魂我還是收拾得了的。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需要準備十串長錢、十千短錢，兩沓錫箔紙和香株。而且，這東西還得不能在別的地方買。」小老太婆老神在在的說。

從沒有祭拜過、對這些東西聞所未聞的顧硯良有些懵，「不在別的地方買那在哪兒買？」

小老太婆神秘一笑，莫名透著一股驕傲：「你在我這兒看的神靈，自然就得用我家傳的用品。」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顧硯良默默掏出腰包，「需要多少錢？」

小老太婆不滿的皺起眉：「什麼多少錢，我說了算命十塊就是十塊，一分都不會多收你的！」

顧硯良十分麻利的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十塊。

「不過……」小老太婆板著臉嚴肅又正經的說：「錢紙香株什麼的可得另算。」

顧硯良抽錢的手一頓。

「大概需要這麼多！」小老太婆笑嘻嘻的伸出五隻短又粗的小手指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