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事在瞞著我。」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梁局揉著眉心無奈反問道：「我有什麼理由要欺騙你？」

沈姑蘇沉著臉色，「既然檢測結果沒有錯，那就是樣本源有錯。世界上不可能頭上頂著另一個人的頭還能行走能躲過空檢的人，」說著，沈姑蘇又重複了一遍：「不可能。」

「所以你懷疑是我們在欺騙你？」梁局嘆了口氣，「我有什麼理由要騙你，我要是直接不告訴你這一消息豈不是更省事？這就是事實，采本沒有錯，檢測結果也沒有錯，得出來的結果無論再怎麼令人無法接受，但它就是結果。」

梁局這一段話說得太坦然，令人無法反駁。但沈姑蘇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接受這一個結果。

「無論怎麼樣，這都是不可能的。」沈姑蘇抬著頭直看著梁局，「我要回青龍市。」

梁博文來找顧硯良的時候，步伐都是跳著的。

「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梁博文神神秘秘的說。

顧硯良眼神也不給梁博文一個，低著頭看自己的書。

「我告訴你啊，」梁博文湊近顧硯良的耳邊，突然大吼一聲：「我查到了！」

顧硯良聞聲乍跳而起，下意識給了梁博文一耳光，「啪」的一聲！簡直比炸豬皮的聲音都要清脆。

梁博文捂著臉眼乏淚光面容委屈：「……」

顧硯良不好意思的清咳一聲，表情高冷：「你發現了什麼？」

梁博文趕緊掏出一個本子，跟邀功似得：「你看！」

那本子里寫的正是剛才神秘兮兮的、死活不願給顧硯良看的梁啟文的口供記錄。

顧硯良挑眉：「你不保持神秘了？」

梁博文一連串催道：「快看！」

口供簿里的字寫得跟狗爬似得，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其中還用了三道杠突出畫了四個字：黑市、古董。

古董？

「根據梁啟文的口供，我馬上去調查了一下近期有沒有什麼丟失的古物，果然！」梁博文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些得意的味道，「在我的打聽下，真有個富商前兩天丟失了一壇白底魚藻紋彩瓷！我看吶，他們百分之百就是在做販運贓物的勾當！」

「贓物？」顧硯良陷入了沉思。

「沒錯！」梁博文接話道，「兇手恐怕就是私底下與客運公司達成了協議，人脈廣的黃芹在中間牽線搭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就開始運送贓物，並對外宣稱這是滿載的客車。當然這也確實是輛滿載的車，不過載的不是人罷了。」

顧硯良陷入了沉思，嘴裡卻還在不停念叨：「古董……古董……」

梁博文不明所以：「對啊，古董。」

「不對……」顧硯良皺著眉，好像總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沒想起來，嘴裡還是不斷念叨：「古董……販運……」

「對啊！」梁博文疑惑地又肯定了一遍，「怎麼了？」

顧硯良的手磨挲了一下褲子的布料，他總覺得販運的東西不應該是古董，上一次沈姑蘇不是還說……對了！沈姑蘇！

顧硯良猛地抬起頭，看著梁博文，「不是古董，是管制類藥物。」

「啊？」梁博文這下直接懵逼了。

沈姑蘇要回青龍市的事沒告訴他同事。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沈姑蘇還被半監禁一樣的被逼就在宛城市時，他已經一個人悄悄坐上了回青龍市的客車。

在客車上了高速沒多久，就路過了前兩天發生車禍的地方。畢竟是高速，在事發後不過六個小時道路就已經恢復原樣了，如果不是地方還有一大攤燒焦的痕跡，沈姑蘇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一切其實都沒有發生過，所謂的車禍不過是他幻覺一場。

像有心靈感應似得，就在這時，沈姑蘇的手機響了。

「你把客車上的物證擱哪兒了！」

「什麼物證？」沈姑蘇莫名其妙。

顧硯良：「就那塊燒不焦的沙發皮！」

自打出院之後把沙發皮一直被遺忘在他隨身屍檢箱里的沈姑蘇：「……」

顧硯良那邊也沉默了兩秒，突然問他：「你在哪？」

沈姑蘇看了眼窗外：「在路上。」他頓了頓，又接著說，「我要回青龍市，物證我隨身帶上了，我給你寄快遞過去吧。」

顧硯良隨手抓起桌面上的鑰匙就往外走，邊走還邊罵，整張臉黑得能滴得出墨：「寄你個頭啊寄，你以為這是某寶上偷偷買的避孕套啊！你給我馬上下車，在路邊等我！」

「……可我已經上高速了。」沈姑蘇無奈的揉揉眉心。

「……下車！馬上！司機不讓你就出示你的警官證！」顧硯良霸氣十足。

最終沈姑蘇還是乖乖下了車，站在高速公路急停車道時，總感覺路過的車輛看他的眼神跟動物園看猴似得。

顧硯良一路低調飆車來到沈姑蘇身邊時，沈姑蘇都沒認出來這是誰。

「上車。」顧硯良放下車窗道。

沈姑蘇看了眼這車，車前安了個綠底的英文車標；居然是輛路虎。他奇怪地問道：「這是誰的？」

「我的。」顧硯良說。

然後……沈姑蘇把奇怪的眼神從車上轉移到顧硯良身上。

「……」卧槽你瞅啥瞅啊！瞧不起老子買路虎啊！

看見顧硯良一張就要發飆的臉，沈姑蘇手腳麻利地，開門坐下收腳關門，動作幹脆利落，聲音清脆可聽，態度絕對無賴，就怕一個遲疑，顧硯良就怕他丟高速上自個兒揚長而去了。

顧硯良看了眼沈姑蘇，「證物呢？」

沈姑蘇打開工具箱把那塊焦了點兒的沙發皮呈上。

顧硯良接過物證，隨手一扔，接著又說：「下車。」

「……」沈姑蘇動作一愣。

顧硯良看了眼沈姑蘇，「你不是要回青龍市嗎？你再攔一輛車載你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