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醒來。」盪二哥一看寶兒的模樣，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倒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不過，到也沒有發火，畢竟，寶兒的這番表現，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二哥你回來啦？」揉著惺忪睡眼，從睡夢中醒來的盪十三很快便搞清楚了現在的狀況，眼前足漸放大的俊臉不正是倆個月沒見的二哥，倒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大庭廣眾之下撲入懷中，沒有一點羞澀，更多的喜悅，二哥今天回來了，而且還到學堂找她。

盪二爺揉了摸把她臉，給她倒上水，讓她清醒清醒，對著一旁的幾個小子真是越看越不順眼，特別是墨家那小子。

「怎麼樣？贏了嗎？」

「咳！」盪十三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的尷尬，連忙咳了一下，想打斷二哥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可惜，盪二哥一看到盪十三手臂一處上隱約露出的紅印子，火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說，前些天是不是在大街上又和人打架了？」

她的話一出，菱悅生生打了個冷顫，也許盪十三沒注意，菱悅卻有一種被毒舌盯上，脖子準備隨時被咬上一口，讓人從心底發寒。

「那、那個二哥，寶兒知道錯了。」盪十三低下頭絞住衣服一角，不敢再看向平日里總對她最好的二哥。

「還記得二哥跟你說過，女孩子不要整天打打殺殺。」盪二哥沒有大聲呵斥，只是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的盪十三的傷勢後，才淡淡的說道。聲音，語氣，都很淡，非常淡，淡到了極至，可給人的感覺，卻是震撼到了極至。

「二哥，怎麼了」盪十三看著二哥抓住自己手腕的力度足漸加重，想抽出手後卻又不敢，只能赧赧出口。

本來，他以為就算打架，也不過是跟同一般歲數的孩童打架，這種架，不論哪裡都會有，對於盪十三這種不安分的主而言，三天兩頭的幾乎是必不可少的，他也並不在意。可是，在看到依舊過來這麼多天還沒有消的傷時，他便徹底的怒了。

可想而知，當初下手的人有多重。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寶兒」墨成淵看到那手上淺淺的看不出模樣傷痕，第一反應則是憤怒，更多的是自責，嘆了口氣。

「哦，是嗎，此話怎講？」盪二哥將視線從寶兒的手上上移開，轉向墨成淵，挑眉道。

「不過他的事裡邊也有我一部分責任」菱悅看了他們一眼道。

「哦」尾音微微上翹，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黑沉沉的桌面，黑與白的極致搭配，說不出的誘惑。

「那個二哥，我們要上課了，而且都是寶兒一個人的錯，不跟他們有關係。」頂著如坐打針莽的壓力，盪十三輕聲開口，最大的希望是二哥能不為難他們。

「好，既然我家寶兒都這麼說了，嗯」隨著最後一字音節落下，盪二哥搖著一把騷包的扇子走出去，裡邊的眾人才鬆口氣。

「死猴子，為什麼本皇子感覺你這二哥比你那大哥還要可怕，」待人一走，菱悅就像只沒有骨頭的蛇一樣癱軟在桌上。

「果然盪二爺聞名不如見面」墨成淵望著那足漸模糊消失在肉的身份，暗底的決心更為堅定。

「小姐，公子，你們怎麼了」被打發去拿等下上課用的資料的九章，抱著一大堆書籍回來時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場景。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過得格外平靜，上午因為上蹴鞠課，下午因為夫子家的娘子今日生產，給他們布置作業後離去。

說是作業，其實不過是變相的增加學習量，學生自己有不懂或是難理解的，便會提問翻書，學的速度也會加快不少。

傍晚回家坐上馬車時，掀開簾子，盪十三又叮囑了九章一遍，九章悶著頭不說話，只是從隻言片語中得知那個盪二爺不是普通人。

回到家，九章惶恐不安看了眼盪十三的臉，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便發現小姐的神色也很緊張，不亞於自己。

這次沒有事先回到小院，而是來到大廳，看著坐著上邊笑語盈盈手握葡萄的二哥，本不停催眠後產生的一點老鼠膽，瞬間消失殆盡，拉住九章的手低垂下頭望著自己的繡花小鞋。

「寶兒回來了」將剝好的葡萄放進一個水晶碗內，身子慵懶的依靠一邊，看向來人，勾人的桃花眼半睜半眯「過來坐著吧。」

「二哥，大哥呢？」

「怎麼難不成寶兒還想讓大哥知道這件事？」話雖如此，視線卻是對著九章說的。

寶兒輕挪來到桌旁，知道她在學院里的那點事瞞得過大哥，卻瞞不過二哥，撇撇嘴將那碗里的葡萄吞下肚。

「既然二哥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來問寶兒」。

「二哥只是想知道寶兒是不是誠實，還是膽子越來越大，居然都敢把男孩子帶回家同吃同睡」雖是在笑，可這笑不達眼底，九章也在進門的那一刻真正明白被冰涼蝕骨的毒蛇盯上的錯覺。

「對了，二哥怎麼這次回來這麼早」答非所問，希望這事能早點揭過去。

「當然是因為放不下寶兒，所以二哥特意向院長給寶兒請了假」盪二哥輕笑，卻並不解釋，反而話題一轉，笑話，怎麼可能繼續讓寶兒和那墨家小子成天呆在一塊。

「還有你，叫什麼？」下邊站在努力挺直腰桿的九章，緊咬唇瓣，面色煞白，卻也不顯露自己的無能，生怕小姐會因為這樣被遷怒。

「九章」抬起頭直視那雙眼。

「嗯，名字不錯，往後你就住在聽風樓，身份依舊是寶兒的幹姐姐，明天放學後就跟新來的護院習武」。

九章聽到這個反應愣了愣，更多的是喜悅，從他被別人欺負的時候開始，他便決定，他要學武，保護自己，保護他在意的人。

「可是，學武很累，很辛苦。」不怪盪十三驚疑，讓一個整日睡懶覺，能躺不坐，能坐不站，連路都不願都的人去學武，那實在有些無法想像。

「九章知道。」

「每日起得比雞早，不能睡懶覺？」

「是。」

「每晚睡得比狗晚，不能偷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