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天氣轉涼，秋露漸濃。

白昀篤興緻勃勃地叫上莫北勇去逛街買衣服，凌南聽見了，大怒：「你別太過分！隊長脾氣好，你還蹬鼻子上臉啊！」

「我叫隊長，叫你了嗎？」白昀篤拖長了語調說，「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要打工，沒辦法跟著，你心裡不舒服啊？」

「放屁！」

莫北勇說：「你們差不多就得了啊，天天這麼吵來吵去，有意思嗎？」

敬重的隊長發話，凌南切了一聲，扭過頭去。

白昀篤繼續糾纏。

莫北勇說：「陪你買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隊長！」凌南難以理解。

「但有前提。學攔網的時候，你偷了多少懶不用我說吧？」莫北勇點了點白昀篤肩頭，「能攔下我三球的時候，就陪你去。」

白昀篤眼睛一亮。

莫北勇不再理他，轉而說：「譚依白來了沒，開場了。」

「他今天沒來，不知道什麼情況。」

「聽說是病了，今天上課老師點名的時候聽到他們班學委說的。」

莫北勇一愣，琢磨道：「病了？半霜也請假了......唔，阿清，你待會兒帶點慰問品去看看他們吧。」

凌南怒：「有什麼好看的，會生病的又不只有他們！」

莫北勇拍拍他的肩膀，凌南氣勢立馬矮下幾截，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陸嘉說：「為什麼又是阿清去？他又不是經理。」

凌南嘀咕道：「那就叫江半霜去啊，他跟譚依白關係多好。」

「哈？」眾人一臉怪異地看向黃髮少年。

凌南伸出食指頂了頂白色的護額，說：「幹嘛這個樣子，你們沒看出來麼？平常譚依白對誰都愛答不理，就喜歡嘲諷江半霜。江半霜也是，別人罵他都不一定生氣，譚依白隨便說點什麼就能火冒三丈......這很明顯吧？」

「......」這真的是關係好的體現嗎？

凌南又說：「我打工的時候還撞見他們在一個房間里住著呢。」

「什麼？！！！」

一語驚四座，眾人都是一臉崩潰，趙清更是見了鬼的樣子，再想這幾天反常的現象......那天江半霜好像是找了譚依白才頹廢不起的吧？兩個人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時間不來的，難道在互相躲對方？

趙清覺得自己好像看破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凌南迷惑不解，正要說點什麼，莫北勇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行了，開始吧。」

一場比賽打得沒滋沒味，莫北勇出神一會兒，就被白昀篤抓住機會，三場打完下來，還真攔下來三球。

莫北勇擦汗，笑道：「今天打得不錯啊，以前做過什麼運動嗎？」

白昀篤說：「隊長，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哦！」

「哈哈哈，不會！」莫北勇喝了口水，說，「既然陸嘉和阿清有約，那就咱們去慰問吧。」

白昀篤笑容一滯。

周六的陽光極好，秋日晴朗，白昀篤拉著莫北勇去了市中心的商城，這家店逛到那家店，毫不在乎地買下價錢讓莫北勇直出冷汗的商品，甚至還打算買條四位數的玉鏈子給他。

莫北勇無奈道：「行了，別鬧了，要買什麼快點買，咱們回去練球呢。」

白昀篤身子一僵：「還要練球啊？我們不吃個飯、看個電影再回去嗎？」

莫北勇說：「不喜歡練球？」

「額，其實也沒有這回事......」

「說著不喜歡，其實也練習了很多吧？」莫北勇瞭然笑道，「你身體素質很好，今年的攔網可全看你了。」

白昀篤被莫北勇信賴的眼神、溫柔的笑容一記擊中心臟，怦怦然說不出話來。

色令智昏，他立誓：「既然隊長這麼想進決賽，我一定幫你！」大不了，就把對手的腿全都打斷，不算什麼。

莫北勇拍拍他的肩膀：「好樣的，年輕人就該有志氣嘛。走，我們去給半霜他們買點慰問品，買什麼好？」

白昀篤跟在他身後，不滿地說：「回去學校超市裡買點牛奶水果就好，這兒能買到什麼？陪我去試衣服嘛，隊長~隊長~」

莫北勇只好投降，無可奈何：「怎麼你都大學了，還和以前一樣？」

「高三到大一，也只差一歲而已啊。」

「想一想我居然還給你補過課，現在你就是我學弟了，還真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份緣難以捉摸吧？」白昀篤笑意盈盈地舉著手裡的衣服，「好看嗎？」

莫北勇秉持著一份直男審美，指了指旁邊另一套全黑圓領毛衣，和保暖衣、老頭衫的款式如出一轍，繼而否決了對方手裡的花花綠綠的搭配。

白昀篤沒有絲毫掙扎，高興地拿著老頭衫去換。

等到一上午消磨幹凈，白昀篤兩手也拎得滿滿的，莫北勇主動幫他提，前者受寵若驚，簡直樂得快開出花來。

「要喝奶茶嗎？我給你買。」莫北勇自然地掏出手機。

白昀篤說：「要！我要抹茶奶蓋！」

莫北勇手裡提著兩個塑料袋過來，一杯給他，一杯自己喝。

白昀篤笑呵呵的，有種正在約會的福祉感。

莫北勇渾然不知道他的想法，說：「行了，咱們回去吧。」

「......」

一朵福祉的小花枯萎在秋風中，孤寂苦楚，隨風飄零。

莫北勇並未察覺，回到學校，買好牛奶水果，先去了譚依白的宿舍。

開門的是個胖乎乎的男生，一臉倦色：「誰啊？發廣告我們不要......」

「不是發廣告，」莫北勇笑道，「譚依白在嗎？」

「譚依白？」那個男生一臉懷疑地打量了他們兩個好一會兒，被白昀篤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才吞吞吐吐地說，「他啊，在醫院呢。」

「什麼？」莫北勇和白昀篤對視一眼，問，「怎麼會病得這麼嚴重？」

胖男生不耐煩地撓了撓油膩的腦袋：「誰知道他啊，之前淋得鬼一樣回來，一直咳嗽，又不去看病，後來轉肺炎了吧。」

莫北勇還要再問點什麼，胖男生側耳聽見電腦里的遊戲聲，連忙說：「反正他不在，你們快走吧。」

他砰地一聲把門關上，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莫北勇說：「那好吧，我們去找半霜。」

誰知道江半霜宿舍里一個人都沒有，打電話給趙清，也不知道人在什麼地方。

他去了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