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今天心情不好。

要問為什麼？這還用問嗎？除了那幾個可愛的臭小子！他什麼時候生過氣！

陳凡坐在凳子上，看著面前三隻穿的整整齊齊，好看得陳凡想要去一人親兩口的臉蛋，心裡不停的感嘆著。

「你們認真做個作業會死嗎？我讓你們好好讀書，你們一天天都在寫些什麼？」陳凡把他們仨寫的文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為了表達自己的憤怒，還多拍了幾下。

但是桌子比較老，下手不敢太狠，也就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幾個孩子抿著嘴不說話，他們都是認真寫的啊。

「爹你居然會認字兒啦？」天兒不怕死的問了句。

陳凡臉一抖，差點沒忍住，又想去揍他屁股。

「你們先生跟我說的！陽兒，你看看你寫的什麼？先生出題，讓你們寫自己的煩惱。你看你寫的什麼？把老師氣成什麼樣了都？」

陳凡又拍了拍桌子。

「……」陽兒看了看，爹爹拉出來的，自己的那一份作業。

上面好看的字體，周周正正的寫著:我的煩惱？先生真會開玩笑，我像是有煩惱的人嗎？

有問題嗎？

陽兒表示，他寫的不過是實話而已。

看到陽兒一臉無辜，陳凡也氣不下去了，他覺著孩子沒煩惱是好事，不知道先生怎麼氣成那個樣子。

「先……先生說了，要寫夠五百字的文章！你你這才幾個字！」陳凡只能猜測，先生生氣是因為字數不夠。

反正先生生氣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陽兒見陳凡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來了個理由。那苦惱之後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真是又蠢又傻，他定是把所有的聰明都給兒子，自己才會那般傻。

「好，我知道了，陽兒這就重新寫。」陽兒笑著取過自己的作業，然後去取紙筆來重寫。

見他這麼乖，陳凡又繼續說下一個。

「雲兒，你過來，你念給我聽！你自己念念你寫的什麼！」

雲兒又是這樣子，站著，看著他，不說話也不動。陳凡沒他定力好，被他看得有些局促，只好換個人，讓天兒念。

天兒也不肯念，因為待會兒就要輪到自己了，他可希望二哥看在自己不出賣他的份上，也不要出賣自己。

陳凡根本記不住他們寫了些什麼，若是他們不給自己念，自己就只能幹著急。

陳凡氣的發抖，看著兩個人同仇敵愾的樣子，轉過頭去看向老大，見他認真的寫著作業，又忍住了打斷他的想法。

「你們現在識字了，厲害了！爹管不住你們了！你們不念是不是？那你們兩今晚自己去睡小床！」陳凡忍不住又搬出小床來，但是孩子們越大了之後，就沒有以前那麼害怕自己一個人睡了，這招也漸漸不管用了。

這麼想著，竟是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凡忍不住覺得有些委屈，孩子越大，說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就越來越多。在加上這幾年，他們一直有事瞞著自己，他內心的不安和委屈越滾越厚。

「算了，你們不想我管……也罷，你們個個都那麼聰明，還不到我大腿高時，就嫌我笨……現在更是比不上你們了……」陳凡說著說著，感覺自己聲音都哽咽了，連忙起身，快速的步出房間，不想讓孩子們看到他落淚的樣子。

天兒和雲兒僵在原地，看到爹爹紅著眼委屈的樣子，他們心裡有股異樣的躁動。

爹爹極少哭，每次哭，都是因為他們。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和自豪感，他們三個也有時候會刻意去惹他生氣，卻沒有想過要他傷心。

極少示軟的雲兒不像天兒，他早就跑去追阿爹了，而他只能在這裡，冷著一張臉，看著他寫的煩惱，皺著好看的眉。

雲兒筆:我的煩惱說來不多，一是先生。先生講課太過拖沓，重點本來不過幾句話，卻硬生生拖了一堂課，無關緊要的話希望不要帶到課堂。先生教我們，一寸光陰一寸金，自己似乎並沒有學得真諦。

二是班裡的女同學。私塾是學習的地方，她們上課吵吵，下課吵吵，最令我煩惱的，就是午睡也吵吵。希望老師以後可以讓她們閉上嘴。

三……

他是真的很煩惱這些啊……爹，你又在鬧什麼脾氣啊。

雲兒心情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