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雪比金都的還要大，這裡空氣又幹燥，風沙混著雨雪一起颳起來簡直能要人半條命。

莫聲已經被折磨得沒力氣了，跟阿衡拌嘴的心情也沒，懨懨的窩在殷墨的小轎子里。

本來僕人是不允許進的，這地天高皇帝遠，殷墨硬著脾氣非要莫聲同阿衡進去，張文遠也就不管了。

說實話他沒把這小皇子放在心上，甚至有點看不起他。屁大點孩子就被推過來了，大約也是在宮裡被人拋棄的，興許一堆人等著他死呢。

不過他是不會折在這裡的，張文遠眯了眯眼。這裡可是林揚的地盤，將軍不可能連個小孩也護不了。

張文遠常年戍守邊疆，他的記憶只有邊疆的風沙雨雪，對京城的事知之甚少，最近也就是瑞獸重現才些許引起了他的關注。殷墨在他的心裡也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人的。儘管他有異瞳，但這不是張文遠見到的第一個異瞳的孩子，上任皇帝也生了個這般的兒子，只是很快就因「災星」被祭棋了。

殷墨要是再長個兩三歲，也是到祭棋的歲數了，只是天不亡他，又被白澤弄了這一出。估摸著在宮內是活得無比愜意了。

到底是小孩子啊，他嗤笑了一聲，調轉馬頭去催促後面的人了。

莫殞面色有些嚴肅，他本來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現下更是陰沉。他趕著車馬，雪在他的睫毛上積了一層，他眨了眨眼，雪花就欶欶往下掉。

殷墨把僅有的兩個暖爐一個塞到了莫聲懷裡，一個遞給了阿衡。

阿衡覺得男人是不能像個娘們一樣捧著暖爐的，就推著不肯要，殷墨擔心小太監變成跟莫聲一樣虛也給推了回去。二人就如此八卦掌般推來推去。

莫聲一幅癱瘓的樣子，有點力氣了就要損人。話還沒開口她親哥一張雪白雪白的臉就倏然探了進來，嚇得三人俱是一跳。

「怎麼了。」莫聲仰著頭，莫殞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奇醜無比的笑容「沒事。」

阿衡忍不住道「哥，我知道你為什麼總板著張臉了，你一笑簡直能辟邪。」

殷墨忙是很緊張的擠了個笑容給阿衡「我呢。」

他也鮮少笑，擔心自己笑起來會不會跟莫殞一樣面目猙獰。

阿衡看了看越來越近的一排大牙。媽逼，牙齦都看到了好嗎，簡直不能再猥瑣了。然而他也只是推了推殷墨「嗯，我家主子笑起來是最好看的。」

殷墨才舒下心來，見莫殞還沒有把頭拿走，很是詫異道「你要這樣一直把頭留在裡面嗎？」

莫殞難得沒有理會二人，神色糾結了會道「殿下，草民知與殿下之約還有兩年多。只是舍妹的病實在是不能去那嚴寒之地，能否先讓在下帶她回一趟藥谷再…」

莫殞頭次說了這麼長的話，驚得阿衡鬼叫「我還老是擔心你要啞了。」

殷墨反手一把掌拍在小太監後腦勺上，這人開玩笑從不看場合。他閉了閉眼，像個君王一般點了點頭，氣勢是有了，只是配合著這張稍顯年幼的臉顯得有些可笑。

然而莫殞一臉鄭重的樣子「殿下，在下日後定當是…」

「花樣就莫說了，今晚你帶她離開便是。小心掩人耳目。」

莫聲怒斥了哥哥「莫家的人從來不失信的，你這是要做甚？！我還沒有虛弱到這種地步。」然而才說完她就咳出了一口暗紅的血來。先前這血一直堵得她不能言語，咳出來反而好了許多。

莫殞滿臉驚慌，立刻掏出一黑色小藥丸來給餵了進去。莫聲又想開口，被兄長一掌砍在肩窩處昏睡了過去。

————————————————————————夫夫小劇場——————————

「娘～」小粉糰子軟軟的開口要阿衡抱抱。

「都他媽說了我不是你娘！！是撿來的！撿來的！！！」

殷言哭唧唧的回頭「父皇，為何母妃說他不是我娘？」

殷墨慈祥的摸了摸他的大腦袋，和顏悅色道

「因為你丑。」

「殷墨你他媽說我兒子丑？！！去死吧獨眼怪！你比他更丑！！」

「看，他說了他是你娘。」

「(⁎⁍̴̛ᴗ⁍̴̛⁎)」

「他也承認你丑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