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演情景劇？」顧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唐三葉身後，好笑地撕扯著那些符咒，「演的不錯，三葉你都沒動過。」

唐三葉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倒是路拾風幹笑了一聲，解釋說：「沒靈感時我就找她演道士降妖，習慣了習慣了。」

嘿嘿，他機智吧，他朝唐三葉擠了擠眼睛。

不過要知道他為了能夠定住唐三葉，可是畫了幾百張的符才成功，道士降妖這戲碼還真上演了上百遍。

這麼逼真的道士降妖顧止第一次見到，不過他也沒問太多，「對了，三葉剛剛說冬天回北里是怎麼回事？」

最後一張符咒被顧止撕落，唐三葉二話不說先上去揍了一頓路拾風，才說，「路家嘛，大家族總有些奇奇怪怪的規矩。」

顧止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說起北里路家，多少還是聽說過一些傳聞的，祖上是除妖的，據說到現在還保留著除妖這一工作。

至於其中的真假……

顧止捏著手中泛著淡淡墨香的符紙，在燈光的折射上，符紙掠過金色的波紋。顧止抬起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腦海里卻突然想起了北里那個傳聞，想起了唐三彩。

「春時離，冬時歸。」

「霜雪覆蓋冬時歸，草染新綠春時離，才對。」很好心的念了一遍完整版，唐三葉想，這句話怎麼流傳得只剩下六個字了。

沒料到原句竟是這樣的，顧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唐三葉一眼，別有深意地道：「怎麼說？」

「不過是一個約定罷了。」唐三葉輕輕一笑，燈光落在她臉側，莫名的憂傷，「為了讓心愛之人記得回家而寫下的約定之語。」

顧止愣在原地，看著唐三葉摸出打火機和小盆子，一邊燒那些白符，一邊碎碎念。

過了半晌，他緩過神來，這話不是說的是北里的妖怪嗎？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路拾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傳言而已。」

傳言並不可信，只是被傳得多了，也就有人信了。

唐三葉在旁邊附和：「就像路拾風，路家長子，你看見他除妖了嗎？還不是個畫畫的。」

唐三葉說得輕巧，路拾風卻在內心壓抑著揍她的念頭，言不由衷道：「對啊對啊，誰說我家祖上除妖我也得除妖，建國後不許成精，哪還有妖怪啊，頂多是建國前留下的人妖。」

建國前留下的「人妖」唐三葉對此不表示任何評價……

顧止看著她，不是沒有注意到路拾風話音落下那一刻，她橫掃過去的長腿，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葉，要回北里嗎？」顧止揚起招牌溫柔笑容，連聲音里都帶了笑意，「顧家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冬天的時候，在外所有人都要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我們一起回去吧。

和顧小哥同行是很開心。

可是……

唐三葉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止，低低笑了聲，才移開目光，說：「那麼一起吧。」

顧止沒有說話，唐三葉聽著他低沉的笑聲在空氣里散開，一把捂住了路拾風那句「不就是回家過個年嗎？」

她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惱道：「說得你好像冬天回去不是過年一樣。」

路拾風還真不是回去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