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的門並沒關緊。阮蒼推門而入，一個身穿黑西服的男人正品著茶，看起來十分有閑情雅緻，見阮蒼進來只淺笑著說了句「阮先生」。

「怎麼稱呼？」阮蒼毫不客氣的坐在男人對面，男人拿起紫砂壺想要為阮蒼斟上一杯，阮蒼卻先一步把手扣在茶杯口上。

「品茶這種雅趣的事情不適合我這種粗鄙的人，既然是談合作，不如就開天窗說亮話吧，」阮蒼雙眼望向男人身後的屏風，「為什麼發明者不能親自來和我談呢，是看不起我麼？」雙眼低垂目光又落到仍舊笑眼盈盈喝著茶的男人，有意無意的增加了一絲壓迫感。

「還請阮先生見諒，我們先生說了，大家都是熟人，見面難免尷尬，若願意談合作就這麼談就好，若不願意，那麼阮先生就請回吧，我們可以贈送您兩份ice涼液真正成品作為歉禮。」

品著茶的男人放下茶杯，語氣不緊不慢，雙眼卻不敢直視阮蒼的雙目，他的氣場太強大，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抗的住的。

「那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求我到場？讓我的手下或者其他人來和你們談就是，既然我來了，那麼我就不會吃一丁點虧，想必閣下還是想見見我的吧。」

阮蒼對著屏風道，語氣篤定，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寧靜，茶水傾瀉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雅間，先前的男人把裝了七成茶水的茶杯輕輕放在阮蒼面前。

「茶未必就沒有洋酒好喝，阮先生不如好好品一品。」屏風後面傳來輕緩的男聲，聲音聽起來極具有成熟魅力，好像和他並不在一個層次之間。阮蒼回顧了他有過交涉的人，有這種氣質的卻如何也搜索不到。

「我知道阮先生絕對不能吃虧，但我也不願意做賠本的買賣，ICE是我用了半年時間才研究出來的，其中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當然要給它一個配得上它的價格。」

「開個價吧，我倒想聽聽什麼才叫做『配得上』？」

「呵，」屏風後面傳來一聲輕笑，似是不屑，似是嘲諷「阮先生如果願意把新情人送給我，那麼什麼的價格都配得上了。」

「看來您並不想和我談合作，既然別有目的，不如露個面，讓我看一看是誰想要覬覦我的人？」

屏風後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和阮先生開個玩笑而已，不過阮先生那個新情人確實十分合人胃口呢。」仿若剛才那真的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對方的笑聲漸漸褪去，披上一層正經的外殼，「那麼我們來談一談這次的合作吧。這款新產品不會大力生產，雖是調情的東西，但用多了卻十分傷害身體，更多人想把它作為刑具來使用，這真的是違背了我的本意，所以這款產品每年只會生產一百件件，不知道阮先生想和我談幾年的合作，又想要多少件呢？」

「一百件？閣下是在玩麼，難道不怕別人也能研究出來同樣的東西，自負會敗的很慘，如果在我買了這件商品而別人也恰巧生產出同樣的東西且價格更低產量更多，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傳出去也是個笑話。」

屏風後的神秘人語氣淡然，聽起來有十足的自信，這筆合作談成也是必然的，只是現在在於怎麼壓價，對方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他阮蒼也沒興趣當冤大頭。

「這個阮先生儘管放心，我研究出來的東西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仿品終究會是仿品，永遠無法超越我的產品。」

「既然這樣，我們就談一談具體價格吧。」

原先品茶的男人拿出一份列印好的合同，合約時間產品及價格上都是空白，在簽約人處已簽上自己的大名——Yeoell。

約爾？遠在美國的約爾是個中國人？阮蒼挑了挑眉，真有趣。既然合同早已列印好，說明對方想讓他先來報出第一次價了。

溫夜不羈的雙腿放在於解的辦公桌上，看著腕上的手錶，心裡帶著些許焦躁，五分鐘後於解再不來他就回去，環視一圈於解的辦公室，口中「嘖嘖」出聲。看來老吳待他還真不薄，這麼寬敞的地方，即使放了兩個書櫃也還是不顯擁擠，真奢侈。溫夜收回自己的雙腿站起身走到書櫃前，兩個書櫃里的書看起來都差不多，左邊都是「於教授」所涉及的專業知識的書，而右邊則是披著專業知識書皮的醫理書。

兩邊書櫃里的書都擺放的十分整齊，溫夜隨便抽出一本研究藥品的書翻閱幾番，枯燥的文字十分乏味，溫夜又把它放回了原處。溫夜屈起小腿靠在書櫃上，對準溫夜小腿的幾本書被頂進裡面去，溫夜這才發現右邊書櫃似乎所有書的擺放與左邊書櫃相比都突出幾分，溫夜蹲下身，把底一排的書一本一本的推到底貼緊書櫃，最後幾本書卻無法推進去，像是被什麼東西阻隔住一樣。溫夜想把幾本書抽出時，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　　　

於解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來，看著站在窗邊的溫夜，笑著喊了聲「孔溫」。

「於教授。」溫夜轉過身，十分閑適的笑了笑，「還以為等不到您了。」

「有什麼事情麼？」於解掃了一眼書櫃，轉而目光直視著溫夜。

「作業和報告已經放在您桌子上了，我先走了，於教授再見。」

溫夜看了眼手錶，時間已經超過了五分鐘，阮蒼的別墅的基本信息他也已經夾在作業里，至於和老朋友閑談這種事情顯然他已經失了興趣。

雖然書擺放的和先前並無差異，但第二層的書顯然是被人抽出又放回去的，於解蹲下身，把書一本本抽出來，拿出卧躺在內里的盒子，看起來還沒被人碰過，於解打開盒子，裡面放置著整整齊齊的幾瓶ice涼液。

「那麼阮先生，我們合作愉快了。」

男人臉帶笑容與阮蒼握了握手，雅間的門突然被從外邊推開，已經把自己儀容整理好的時松走進來，和阮蒼對視一眼，迅速走到熒幕後方，讓人大失所望的是，熒幕後只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這位先生的好奇心還真是重呢，真不好意思讓您失望了。」男人看著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時松臉色極差，抱歉的輕笑一聲，對上時松的眼神也仍舊是笑意盈盈，看起來是典型的笑面虎。

一筆合作就此談成，協議雙方都很滿意，只是關於神秘男人先前所說的話卻在阮蒼心裡埋下顆種子。

孔溫也許真的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平凡？看來他還要徹查一下他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