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小說: 西廂 作者:即墨非白 字數:1584 更新時間:2019-04-26 09:04:12
張珙要離開河中府,前往京城了。 城外十里長亭,幾棵垂柳隨風揚起。張珙將包裹掛在馬上,和眾人告別。 崔夫人和法本長老特地來送行,畢竟年紀大了,日頭又辣,囑咐了幾句,又說了幾句吉祥話便打道回府了。 留下崔鶯鶯和紅娘二人,看著張珙的眼中有些慌亂,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崔鶯鶯鼓足勇氣終是問了出來,「張公子可曾對我有意?」 張珙內心忐忑,焦急等待著杜確來送,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他來,這時聽到崔鶯鶯直白的話,愣了愣還是斷然搖頭,「小生早已心有所屬。」 這般回答算是徹底絕了崔鶯鶯的念想,可她身為相國千金,還是不甘心得問道:「那個人如何?比鶯鶯還美麼?」 眼前浮現出初見時的畫面,張珙柔聲道:「在我眼裡,他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兒。」哪怕是黑了,也不減眉目清麗,「他是個很好的人,好到我必須拔得頭籌才有資格和他表明心意。」說罷,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神態分明是陷入愛河的少年情狀。 崔鶯鶯冷了心,扶住紅娘,落寞離開,那背影要多凄涼有多凄涼,可惜無人在意。 走遠了,紅娘才擔憂問:「小姐沒事吧?」 崔鶯鶯無奈得嘆了口氣,「於步濤的話本子中也有分離的結局。那句怎麼說來著,對,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嘆氣完,又恢復了往常的心態,「雖然難過,但總不能強求,於步濤說,總有一個更好的人在等我。」 紅娘嘴角抽搐,小姐左一句於步濤,有一句於步濤,彷彿中了蠱一樣,但不論於步濤多毒,只要看開了就好。 這邊,一直等待的張珙直等到日落西斜也沒能等到那個人,灑了餞別酒黯然離開。 狂奔數十里,張珙心中的鬱悶才消散,安慰自己,也許杜確遇到什麼急事不能來。 前方就是草橋了,天色已晚,張珙決定在這住一夜明早再趕路。不僅是張珙這般想,跑累的馬兒也是如是想著,轉著圈兒就是不往前走。氣的張珙下了馬扯著馬兒走進了旅店裡。 「公子可是要住店?」店小二早迎了出來,吩咐琴童牽了馬,聽張珙要了頭房,殷勤得引著樓上走,「小的店裡頭房幹凈整潔,一應熱水伺候,包公子滿意。」 張珙疲憊得點頭,放下行李,要了點清淡的來吃。 吃罷,洗了個熱水澡,張珙躺在床上很快就入夢了。 夢中他正揮舞著小鞭子抽杜確,「我叫你不來送我,知道錯了嗎!」 杜確連連告饒,東倒西歪得躲著鞭子,可憐兮兮得就要流出眼淚來。 「下次還會再犯?」張珙挑起杜確的尖下巴,惡狠狠得問道。 「不會了,不會了。」杜確哭著抱住了張珙的腰,爽的後者仰天大笑。 而現實中,躺在床上的張珙也是傻兮兮得大笑了起來,嚇得杜確一大跳。 杜確坐在床邊,身上的盔甲還沒換下,風塵僕僕得趕了一夜的路,還沒喝口水就來找張珙。 今日丁文雅徹底撕破了臉突襲蒲關東,他一直在軍中脫不開身,好不容易擊退了丁文雅,趕到十里長亭時早已不見張珙的身影。 一路問來,才知道張珙歇在了這家店裡,此時看到張珙的睡容,又聽到他的笑聲。杜確疲憊掃盡,一臉溫柔寵溺,颳了刮張珙的小鼻子,引得後者哼哼得側過頭去。 杜確笑了,打了水來,抹了把臉,脫掉了身上的厚重盔甲,和著中衣躺在了張珙身邊。 身邊人呼吸綿長,時不時笑出聲,不知道做了什麼好夢。 杜確側過身子,拄著頭細細打量張珙的模樣,一別八年,那個清麗少年張開了些許。他本厭惡誇讚男子用美這個字眼,可如今看著張珙,他腦子裡只有美這個字。 小笨蛋,每次佔了自己便宜都像個滿足的小老鼠偷偷樂,還以為自己不知道。 杜確湊近張珙,輕輕碰了碰唇角,悄聲道:「我等你高中呢,君瑞。」 許是心靈感應,張珙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杜確,笑了。 「還不快給為夫親一個!」說著嘟著嘴等待美人紅唇。 杜確一看便知這定是沒清醒,許是夢遊呢,也不打破這美夢,湊了上去,吻住了那柔軟的唇瓣,淺嘗輕咬,舌尖探入那檀口中,頂了頂貝齒,引得身邊人哼唧了聲,才退了出去。 輕笑一聲,杜確舔了舔張珙的唇瓣才一臉饜足得起了身。 穿上盔甲,掖好被角,杜確又俯身點了點張珙的額頭,才離開,趕回蒲關,擅離職守可不是好玩的事。 待他走後,睡得香甜的張珙悄悄睜開了眼,偷笑不止,一夜春夢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