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韓礫定神，胖子終於承受不住重量跌坐在地下，身上的所有人都摔了個底朝天，韓礫像觸電般從沈辰柯彈起，餘光早明了，心裡奔騰而過一萬隻羊駝。

「來來來，看看照片～」，韓礫假裝迫不及待的圍了上去。

「天，看韓礫，基到沒眼看。哈哈哈～」

「快算了吧，不看看你自己那樣，還好意思說我，腿都分到他姥姥家去了，哈哈哈～」你才基，你全家都基，韓礫憤憤的想，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

沈辰柯站起來的同時把寬大的校服又往下扯了扯，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他們打鬧，耳朵里各種不入流的話，耳根竟微微發燙。

「沈辰柯大概是我們班唯一具有男神氣質的人。」路過的女生低聲耳語，聲音軟綿綿的，和她的名字一樣。

「什麼男神氣質，冰山一座好麼，」同行的女生推了下眼鏡略嫌棄的分析道，「周身只有一種氣質，叫生人勿近，綿綿你就沒發現除了韓礫連男生都很少敢和他鬧著玩……」

女生間的悄悄話來去都無聲無息。

「快都別吹了，有誰數學作業寫了？一會兒自習課講習題。」

「什麼時候留的作業，不是一早就交了麼？」旭旭撓頭茫然的問道。

韓礫拍了一把他的後腦勺，「木頭，你說的是哪檔子的事，上課又去會周公了吧～」大家很快作鳥獸散。

韓礫剛回去坐定，就戳了戳前面的沈辰柯。不一會就遞來一本冊子。

韓礫脫口而出「我們家……咳咳，辰柯真優秀啊，人比人氣死人吶！」

他也聽到了，翻書的手微微發顫，你知道了嗎，卻又故作鎮定的接著說，「我給你折了角，記得以後自己寫。」

沈辰柯每次都這樣說，還不是最後都借給他抄，韓礫毫不在意的應著，「嗯嗯」。

「鈴鈴鈴～鈴鈴鈴～」

「走走走，吃飯去～韓礫你走不走？」

「你們先去吧，」韓礫不知為何，把書翻的嘩嘩作響，聽著人心裡煩躁。

「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做出來了。」沈辰柯頭也沒抬。

「沒事，不急。」

飯點人走的很快，教室不一會就空了。

「只要你問，我就說。」沈辰柯在心裡做出了決定，很快就停了筆，「走吧。」

沈辰柯抬頭，卻看到不知何時，韓礫已經走到了門口，靠在那玩手機。

沈辰柯已經走到了面前，他卻沒有讓開的意思，藍光一閃，滑蓋收起了手機。

「沈辰柯。」韓礫難得的正經嚴肅，直直看著他。

「嗯。」

「你是gay？」心裡卻又有著莫名的期翼，你說是自然反應啊。

沈辰柯反而坦然而淡定，「是，我是。」

又近了一步，「你，怕麼？」

這一襯托反而把鄭重其事的韓礫給搞尷尬了，幾乎是臨場反應，「這，這有什麼啊，不，不就是喜歡男的麼，都什麼時代了，我，我不搞歧視，我就問一下，」韓礫恨不得拍胸脯跟他保證，說話卻因為過於緊張，不受控制的結巴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麼，「哎，你不會是喜歡旭旭吧？」

旭旭是當時抱著沈辰柯的人，也是他們的舍友。

「不是。」他雖面色如常，但如果此刻韓礫伸出手貼在他胸上，便可以知道他心如鼓擂，不過死撐罷了。

「哦，那就好，還怕你會抓我去幫你表白。」越緊張越調侃，是韓礫一慣蒙蔽自己的手段。

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理論上，只要你不喜歡我就好。嗯，就像異性戀，我也不是說喜歡所有的女生對吧，有的女生也是一天稱兄道弟的」韓礫幾乎無師自通的找到了類比寬慰自己，「哎，你不喜歡我對吧？」

沈辰柯飛快的接道，「嗯，你想多了。」

將那許多話盡數咽下，心跳慢慢歸於正常。抱歉韓礫，把你嚇到。還好，沒有把你嚇跑。

至少承認了自己的性取向，至少邁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