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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看了一下手機，抬頭看著李天恆：「對了，之前你們寫的策劃書，活動地點確定下來了，就在A市的植物園那邊，明天秋瞳帶你和羅軍去踩點，看看什麼地方夠五十多個人活動的。」

李天恆再次想做那個趴地的顏文字動作，自己好像是說了回家了對吧？為什麼還會找他幹活？

「師兄啊，可是，我回家了啊，找我去做事很不人道麼。」李天恆眨了眨眼睛。

「你這思想覺悟就不夠了，組織需要你就不要推三阻四嘛。」顧言好笑地挑了挑眉，「而且你家也不遠，要不你等下回家收拾收拾跟我回學校？」

「師兄，有你這樣的嗎？」李天恆摸了摸鼻子，不過也還好，並不是十分不願意的。

「那你是打算明天一大早去回學校還是等下收拾收拾跟我回學校？」顧言挑了挑眉。

「那我還是等下回家收拾東西回學校吧，明天一大早起來怕吵醒元哥。」李天恆想了想，說道。

顧言點點頭，看上去對李天恆的決定挺滿意的。

「聽你們這麼說，天恆，你哥家離學校很近麼？」俆舒慧揚著眉毛說。

「也就十五分鐘左右，車程很近的，其實走路也可以走過去。」李天恆聳了聳肩。

「看來的確很有進步，我還以為你會天天回去你哥那裡睡覺來著。」俆舒慧說。

「我會嗎？徐姐，你多久沒見過我了？」李天恆抽了抽嘴角，雖然以前自己很黏李天元，但是也沒有俆舒慧說的那種情況吧……

「那是你不知道在旁人看來你有多粘著你哥好麼。」俆舒慧說，「不過過去的事也就不要老拿來說啦，沒什麼好處。」

李天恆倒是沒覺得怎麼樣：「我覺得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等李天恆離開原地之後，顧言和俆舒慧之間的氛圍就有點兒尷尬了，至少旁人看來是挺尷尬的。

俆舒慧似乎沒有要向顧言主動搭話的意圖，反而是顧言主動開口了：「您是小恆子的心理醫生麼？」

俆舒慧饒有興緻地觀察起李天恆，隨後勾起嘴角，開口道：「天恆剛剛不是已經跟你說了麼？還要再問一次？」

「我總得找點什麼話題來破除這種尷尬的氛圍吧？問什麼反而是其次。」顧言聳了聳肩，很大方地承認了彼此之間有點兒尷尬的氛圍。

「你倒是直接。」俆舒慧瞥了一眼顧言，繼續喝自己的咖啡，「那我就再回答一次唄，是啊，我是負責他的心理醫生，原本負責他的是我的一個學生，但是後來情況嚴重了，就轉給我了，然後一直到現在，雖然他最近兩年少來找我了。」

顧言眼珠微微動了動，沒有什麼具體反應，然後開口：「如果可以的話，能大概給我說一下他的病情嗎？不用很詳細，就說一下有什麼要注意的，作為他的帶班師兄，我覺得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真的是作為帶班師兄要了解？」徐舒慧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

「不然？」顧言挑了挑眉，不買徐舒慧的帳。

「你跟天恆他哥一樣討厭。」徐舒慧抽了抽嘴角，顧言沒有接她的話。

「其實我的建議是不要。」徐舒慧幹脆地說，「想讓一個人完全正常，你就必須覺得他是正常人，不用說特別注意些什麼，按照平常一樣就好。我覺得天恆挺關注你的，你沒事多跟他互動一下就好。」

顧言又想了想，說道：「其實為什麼會導致這樣的病？」

「我不確定說給你聽好不好，因為你不是天恆的什麼親人，作為一個醫生我是不能泄露病人的一些情況的。」徐舒慧又想喝一口咖啡，卻發現咖啡已經喝完了，只得放下杯子，「況且抑鬱症這種病形成的因素有很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概括得了的。」

「那麼我想作為朋友，能夠跟我說一下嗎？」顧言問，看樣子是一定要問出來。

「有一點關於他的家庭因素，這個我不好說，我就只能說，天恆國中的時候——你知道國中的小孩做事特別不顧後果——特別是女生，喜歡說三道四，而且不知收斂，聽著聽著總會心情不好的。」徐舒慧意有所指地說道。

「我明白了。」顧言馬上回答道，他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之前李天恆見到那個說是國中同學的女生之後就發作，然後又提到家庭因素，那麼大概是國中那些小女生愛嚼舌根，又不知避忌，說起李天恆的傷心事，久而久之就心裡有些問題了。

顧言有些心疼，國中那個年紀正是各種事情最敏感的時期，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李天恆當時所承受的心理壓力肯定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大。

「喲，心疼了？」徐舒慧挑了挑眉，「看來你比我想的了解的要多麼。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想，你還是要防止天恆對你產生太大的依賴性，這對他沒有好處，我也是這麼和他哥說的，看來也不是沒有效果。」

顧言正想說什麼，李天恆回來了。

「天恆，你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掉進廁所里了。」徐舒慧好笑著說道，完全看不出剛剛話題的對象就是現在對話的人。

「對啊，剛從廁所里爬回出來。」李天恆笑著說，顧言敏銳地發現李天恆似乎有些不對。

「我還以為是你不想明天去踩點，所以要故意吃壞肚子。」顧言勾了勾嘴角。

「怎麼可能。」李天恆翻了個白眼，「時候不早了，我有點想天黑之前回到學校，要不今天就這樣吧，徐姐。」

「都可以啊，你和你師兄先走唄，我再坐一會兒。」徐舒慧無所謂地說，招手再點了一杯飲料和一塊蛋糕。

「徐姐你這麼吃會發胖的。」

「乖啊，別多事。」徐舒慧嘴角抽搐。

「我是提醒你，」李天恆說得有些調皮，又轉向顧言，「師兄，你有別的事做嗎？要不陪我回家裡收拾東西再一起回學校唄？」

「可以啊。」顧言當然是沒問題的。

說完之後兩人起身向徐舒慧道別，走出了咖啡廳。

徐舒慧望著兩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無奈，其實剛剛自己早就感覺到李天恆是在聽著他們說話了，最後對顧言說的那段話其實也有點是故意要說給李天恆聽的，算是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李天元後來就減少了和他相處的時間，李天元那時候聽到這個建議差點就覺得她是庸醫了，不過後來李天恆的確好了很多，也漸漸和朋友們熟起來。

「……我很萌的兄弟CP就這樣被我給搞沒了。」徐舒慧欲哭無淚。

……

剛剛李天恆和徐舒慧約的咖啡館其實是比較近S大的，而S大附近是有捷運口的，所以從那邊回李天元的家的話倒是可以坐捷運。

這個時間的捷運人流開始變多了，雖然其他時間也沒見得少到哪裡去。登上捷運已經快演變成登陸大作戰了。

李天恆雖然不矮，但是身形有些許單薄，又不想和別人撞到什麼的，就被一個胖大叔擠得差點撲街，顧言及時拉著他，李天恆感激地看了顧言一眼，顧言微微笑了一下，搭住李天恆的肩膀半推著李天恆進捷運，期間為他擋下了一個阿姨的橫衝直撞。

「我後悔坐捷運了，不如打車。」李天恆抱怨。

「都上來了就別抱怨了。」顧言似乎有些安撫意味，「我這不是替你擋著人群了麼。」

「師兄，你對我這麼好，我會開始依賴你的，說不定以後就和你女朋友搶人了。」李天恆看似在開玩笑。

顧言愣了愣，隨後又開始揉李天恆的頭髮：「沒事，我覺得你能夠搶贏。」

李天恆不語。

下了捷運，出了站，走了不遠，就到了李天元公寓所在的小區。早上的時候李天元跟李天恆說過今天約了朋友，不會那麼早回到家的，所以李天恆拿鑰匙開門的時候發現門沒鎖，還以為是自己出去的時候忘了鎖門了。誰知一推開門，發現李天元坐在客廳里看電腦。

「元哥，這麼早回來？」李天恆問道。

「我打算回來和你吃完飯再出去的。」李天元說，然後目光轉向李天恆身後的顧言，「這位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