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曾見識過張懷堇的輕功，但這遊戲里會輕功也是一抓一打不足為奇，但剛才那一招，只是削去一縷頭髮，看準的就是眼力，速度，手勁，可不是誰都會的。

戰沉戟第一次見到張懷堇出手，而他剛才並未察覺他的動作，可見他的動作快到令人不易察覺，之前倒是小覷此人了。

戰沉戟急步追上：「我也算是幫過你，你就這麼一個人走了？」

沒有回應，前面的人抱著兔子悶頭走路。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想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戰沉戟已經主動和這個人交朋友甚至出手幫助，但對方都不領情甚至將這一切無視。他也有他的驕傲，也有資本去自傲，張懷堇不領情，他沒有繼續跟著他的必要。

說來不過遊戲里的人，彼此不熟悉，一旦回到現實世界又是不知誰和誰，沒有任何的交集。

「就此別過。」

張懷堇停下腳步，這句話他聽懂了。回過頭，戰沉戟整整衣袂往他相反方向離開。

那時天色正好，微風拂面，飛花漫天。張懷堇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過去拉住這個人的衣袂，許是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和彷徨；許是這個人太過像那個人，是唯一能讓他抓住的人；許是他急切需要有人能告訴他一切。

張懷堇用這些日自己學的語言磕磕絆絆說著：「我……不……說。」

就像是剛學會沒多久語言的孩童，需要組織話語，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他需要有人能理解他的意思。

戰沉戟目光從他的手上掃過，沒理解過來他的意思。

張懷堇抿緊唇，死死壓抑住急躁的心：「不……會說。」

「嗯？」

張懷堇又組織語言：「我、不、懂。」

三個字，一字一頓說的很慢。戰沉戟聽得很清楚，正過身面對他：「你不懂什麼？」

「這……世界。」他看著周圍的環境，露出幾分迷茫。

戰沉戟不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或者說他不知道張懷堇的身份也就不知道他一個古人對這個世界無法理解與惶恐。但他能看懂他的迷茫，遲疑道：「你是不懂這遊戲怎麼玩嗎？」

遊戲。張懷堇分不清這到底是遊戲還是一個世界。他將戰沉戟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拆開又重組來理解。

張懷堇微微頷首，又搖了搖頭。戰沉戟露出笑意：「我要去冰窟，你跟不跟我去？」

「？」

對方瞪大的一雙眼極為漂亮，眼尾微勾，眼底是一片迷惘。

「從未去過冰窟？」

沒有反應，只見他又沉悶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我帶你去看看。」戰沉戟朝他伸出手。

雖然聽的很費力，也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在他朝自己伸出手的時候，張懷堇還是把手放在他的手心裡。

他需要有人幫助他，來面對這個未知的世界。但他已經不需要把自己全部交出去，生前的一切教會他即便是最信任與最愛那個人，都要學會保留與防備。

當你把背後留給那個最愛的人時，或許他就會趁其不備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