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褐陸
小說: 重生之護你周全 作者:傻言 字數:2315 更新時間:2019-04-25 16:16:13
「歌訛律」算是一個提起來會讓整個嶽夜的人都難看或者難堪了神色的地方。
位置坐北朝南,從起勢到屋檐分為三層,每一層都是不同的格調——底層整體灰暗,就連窗戶都沒有一扇,裡面的光亮全靠常年焚燒的石碳提供;二樓古色古香,甚至窗戶的紙張上面都畫著絕美的山水畫,每一幀看過去都能讓人放鬆了心情;三樓綵帶環繞,微風徐來之時吹動薄紗,輕輕柔柔蕩漾出最能夠讓英雄軟了心腸的悸動。
當然,這樣的格局並不能構成嶽夜中人對它的敬而遠之的原因。
他們不願意承認歌訛律的存在,僅僅是因為,這個地方曾是嶽夜上任掌權者金屋藏嬌宣洩私慾的地方。
而現在,它變為了嶽夜新任擁有者商討事宜的地方。
但是,雖然格局已經改變,可是曾經在這個地方發生過的事沒人能夠忘記,更惘論現在的褐陸「娘娘」依舊把這兒當做自己的行樂的行宮,並且還在裡面豢養了無數的男寵。
言濯領著韓妥到達歌訛律院門口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出的動靜,抬起右手,他示意韓妥停下。
韓妥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妥,不過看他停了下來,再看一眼安安靜靜的眼前庭院,想也知道裡面正在上演著什麼戲碼,於是頓住腳步站在了言濯身後。
冬季的晨風凜冽又冰涼,一波波不間斷襲來向肌膚髮出挑戰。言濯站在原地,看著眼前落下無數紅楓葉的院落,彷彿透過時光的間隙看到了那個落雪的日子——滿地的紅色流淌,那個有著難看面貌的男人歪著脖子倒在地上,怒睜的眼睛裡傳達出強烈的不甘與不可置信,維持生命的液體從嘴角邊流露出來,微熱的溫度融化了那個地方的白雪,身上只著了一件薄衫,被紅色浸透露出裡面縱橫交錯的疤痕,整個人都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而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一個女人驀然猙獰了面容,說不上是凄慘還是解恨的笑聲刺骨入耳,而她的身上同樣只有一件都算不上是衣服的遮擋物,勁風吹過,露出雪白圓潤又傷痕滿布的大腿……
「看」著那副景象,言濯面無表情,只是心思飄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兄長?」忽然,後方傳來喚聲,有人踩著拖沓的步子走到身邊,「兄長可是有事?怎麼不進去?」
微偏身面對來人,言濯開口:「你最好也別進去。」
「為什……」疑問只吐出了兩個字,來人忽然看著歌訛律緊閉的窗戶難看了神色。
轉頭瞪了言濯一眼,她飛身而起直接施展輕功上了三樓。
「小姐!」身後有人慌亂了聲音,不過顯然他跟不上自己的主子。
不一會兒,就見三樓的窗戶被破開,裡面先是傳出了幾聲驚呼,緊接著便有男子的慘叫聲響起。
在心裡嘆口氣,言濯挪開了眼。
有人慘叫著從高處落到了地上,痛苦的一聲呻吟後再也沒了動靜。
言濯聽到千金大小姐憤怒中夾雜著受傷的語氣從三樓傳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個對自己?又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對話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直到千金大小姐再次不滿著心思砸了房間里的好些擺設後,言濯才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褐然,別胡鬧。」慵懶的語氣,外帶著滿足嘆氣的魘足,幾乎是讓聽到的人都能想像得來她剛剛經歷了什麼。
「胡鬧?我胡鬧?」褐然覺得這真是她長這麼大以來聽到的最大的笑話。破窗而入的時候眼前就是一副淫靡的場景,而現在就算沒了礙眼的人,可是飄散於空氣中的味道還是讓人作嘔,尤其是自己眼前的人還露出一副滿足無比的表情的時候,她更是覺得噁心,「褐陸,你能不能不要讓我覺得,身為你的女兒是一件這麼屈辱的事?」
漫不經心收起,褐陸視線直射一臉悲憤的褐然,身形突動,扼住她的脖子冷了聲:「那就去死好了。」
「呃——」呼吸受阻,身體最明顯的感覺集中在脖子上,褐然被提著雙腳離了地,看著褐陸的眼神驚訝受傷,「娘……」
瞬間撤了力道,褐陸鬆開了手。
「咳咳——」跌坐在地上,褐然一隻手扶著脖子咳嗽,因為瞬間窒息而催生的生理性眼淚劃過臉龐。
褐陸從上而下看著她:「走!別再讓我生氣。」
艱難起身,褐然一步步挪到窗邊,飛身躍了出去。
「小姐。」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侍衛剛才留在了外面,這會兒見她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沒有正眼看他,褐然只是掄圓了胳膊甩了他一巴掌。
侍衛頂著幾乎是瞬間就顯形了的五個手指低頭:「小姐恕罪。」
褐然沒有心思理會他,只是保持著呆愣的神情往外走。
「你該理解她的。」越過某處時,她忽然聽到有人這樣說。
對她的橫眉怒目視若無睹,言濯道:「你該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
「我不用你假慈悲!」像是被戳中了痛點,褐然忽然跳離了兩步遠後激動著神色控訴,指著言濯的手指顫顫巍巍,「你覺得你有資格嘲笑我看我笑話嗎?你父親當年還不是跟他們一樣?都是靠著身體來取悅一個女人!而你這個兒子卻還在事後認了仇人做再生之娘,你覺得相比較之下,我們兩個誰跟讓人可憐?」
危險了眼神,言濯盯著褐然的臉:「我勸你,適可而止。」
「我偏不!」斷聲拒絕,褐然顯然是說上了癮,「現在知道讓我適可而止了?那你剛剛那樣假模假樣是為了什麼?你倒是繼續裝啊,裝出一副對著我母親感恩戴德且永遠忠心的噁心嘴臉!真該讓你那早死的母親看看,她曾經視為生命的兩個男人,一個在她死後爬上了別人的床,一個在仇人的恩惠下唯唯諾諾。哦,對了,還要加上一點,除了唯唯諾諾他還喜歡男人!註定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為言家保留一脈香火。」說到最後,她早已是扭曲了嘴臉,報復得逞的快感滿的快要從頭髮絲處飄出來。
手掌翻動間地上的落葉騰空漂浮,言濯捏動手指,眼神悲憫注視著在內力的操控下塑形為箭的楓葉,問:「你覺得,這樣的東西插進心臟,會死人嗎?」
褐然驚訝了神色:「你敢!」
言濯笑了,他說:「我敢。」話落鋒利了眼神,手指向前推進,葉箭瞬間帶著千鈞的氣勢沖褐然沖了過去。
「啊!」
「言濯。」有人從三樓飛身而下,衣袖飄飛間泄了裹挾著落葉的內力。
只見漫天紅葉中褐陸旋身立於廊下,紅衣傲梅,衣袂翻飛的樣子。
她笑著,在臉上帶著魅意的前提下,說:「言濯,小孩子之言,不可當真,也萬不可因此動氣。」
言濯挑眉,良久同樣勾起唇角:「娘娘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