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今晚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為，本就不大的床上除了他，還多了一個人，凌楚墨。當時林霜是琢磨著給凌楚墨再鋪一個床的，哪知道凌楚墨說:「一張床就夠了，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出發。還是早些休息好。」

林霜正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凌楚墨又道:「咱們兩個都是男人，還怕會發生什麼事嗎？」說完就躺在了床裡面。

誰說兩個人男人就不會發生什麼事？能發生的事多著呢。林霜這麼想著，卻也沒有真正地開口。然後躺在了凌楚墨旁邊，背對著他，和衣而睡。

「睡了嗎？」漆黑的夜裡，凌楚墨突然開口來了這麼一句，把林霜嚇了一跳。

忽地睜開眼，微皺了下眉頭，回答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些睡不著，想找你說說話。」

聽著背後的動靜，林霜便知道凌楚墨轉過身來了。搞得他身子一僵，忽地緊張了起來。還好現在是夜晚，凌楚墨並沒有發覺。

「你……想聊些什麼？」

「嗯……你家是哪兒的？」凌楚墨略微思索了一番，問道。

「我沒有家，從小到大都是孤兒。」林霜實話實說。

背後靜默了一會兒，才有了聲音:「和我一樣呢，我也是孤兒，我家被壞人一夜之間殺光了。我比較幸運，並沒有在那次屠殺中就此喪命，只是被人砍了一刀而已。」

這話一出口後，房間里又沒了聲音，等得都以為對方睡著了，林霜才冒出這麼一句:「努力強大起來，為他們報仇吧。」

林霜從來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自己經歷這樣的事，他必定會忍辱負重，然後等有足夠力量了，才去報仇。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也還要感謝他們，要是沒有他們，我或許還和以前一樣墮落吧？」林霜沒有再多說什麼，閉上了眼睛就準備睡覺。

……

「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凌楚墨的聲音再次在黑夜中響起。

這次林霜的動作就比較大了。忽地起身看向身旁躺著的人。

「救你？什……什麼時候？」林霜隱約知道凌楚墨為什麼會這麼問了。難道他也重生了？

「你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正如林霜想的那樣，凌楚墨其實並沒有逃過那次追殺，有人從背後給他來了一刀後，他便死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重生在十幾年之前，凌楚墨以為這或許是巧合。但是當他看見林霜的時候便開始懷疑了。

如果，他一個人重生是巧合，那麼加上林霜呢？那個被預言師稱為「神子」的人。如果林霜就是那個救他人的話，那麼林霜就是神子，那個救了他，又給了他重生機會的人。

所以這次是屬於試探性地問話，沒想到真的就是他所預料的那樣。林霜就是神子。但是，對於現在的凌楚墨來說，林霜是不是神子都無所謂了。他只知道林霜是第一個敢於用生命去救他的人。不管林霜是為了什麼，他只知道當時他被林霜救了，是林霜為他當下了那七把寶劍的穿心之痛。所以這次重生，除了報仇以外，更重要的是，保護好林霜。

「你……沒有逃過他們的追殺？」林霜當然不會告訴凌楚墨為什麼自己會救他，所以轉移了話題。

「呵呵，你太高看我了。當時，我不過小小的六十九級靈皇。一位七十九級的靈尊和八名六十五級左右的靈皇來追殺我……要不是我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恐怕早就死了。不過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最後我還是死了。」

林霜記得沒錯的話，靈皇應該是藍色的瞳孔，可是凌楚墨當時的瞳孔不是紫色的嗎？

林霜順口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凌楚墨開始耐性的解釋：「我曾經在某個地方得到了一本秘術，幻色迷瞳。修行之後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任意改變自己瞳孔的顏色。不過只能改變成自己等級以下的瞳孔顏色，這可以起到很好的隱藏實力效果，學會第一層就能改變，只是持續的時間不長。

而修鍊到最頂層，第九層的時候，瞳孔會變成紫色，而且還有魅惑效果。這樣即使等級不是很強，也可以震懾住對方，使對方不敢對你輕舉妄動。」

林霜沒想到還有這麼厲害的秘術，但是一想到那麼多人追殺他一個人，林霜便又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被那麼多人追殺？」

凌楚墨沉默了一會兒，道：「……可能是我該死吧。」他想起了那個背叛他的人，心裡不由地升起了幾絲疼意。

自己最信任的人，才知道用刀捅哪裡會最痛……

「好了，不多說了，睡覺吧，明日我們還要早起。」凌楚墨翻了翻身子，背對林霜，然後閉上了眼睛。

林霜沒有再多說話，可睡不著，他躺在凌楚墨旁邊。不知怎麼，有點同情凌楚墨的遭遇，雖然凌楚墨不多說，他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了。

這夜的閑談，堅定了林霜要好好保護凌楚墨的心。雖然知道凌楚墨不是真正的譚秋離，但是凌楚墨在某些性格上真的很像譚秋離。

此後無話，第二日早晨，兩人早早地就起了床，收拾了一些東西便是上路了。

他們要找的藥材，是一顆三品藥材，煉製三階突破丹藥不可缺少的材料之一，名叫枯葉吟風草，這種植物的新舊交替很快，白天一被風吹就開始枯萎，到黃昏的時候就只剩最初的嫩芽了，然後晚上又長新的葉子出來。

這樣無限循環，看似沒什麼變化，可活得越久，嫩芽就越大。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晚上等到葉子都長得差不多了，快到白天的時候去採集。

這藥材一般是生長在密林里，土壤比較幹燥的地方。這藥材還有質靈獸守護，叫朽枝璨尾蛇，是一種體型小巧的蛇。一般只有二三十厘米的長度，兩厘米左右粗，擅長偽裝在枯葉吟風草上，且帶有劇毒。

只要被朽枝璨尾蛇咬上一口，三小時後得不到救治便無力回天。而救治的唯一解藥，是枯葉吟風草嫩葉上隔夜凝聚的凌晨露珠，還須現取現用。所以一般被這種蛇咬傷的，基本上都是死路一條。

這枯葉吟風草算是比較難找的了，因為樹林里到處都是枯枝腐葉，一不留神就會錯過機會。不過他們運氣還是挺不錯的，在這麼大的森林裡，五天時間就找到了。

只是想要採集它，卻並不是那麼簡單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