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有救嗎？」吳窮問。

吳大林給了他一腳，「臭小子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有救嗎？我是病入膏肓了還是怎麼的？」

「爹，我這不是著急嗎？凡事做最壞的打算總是沒錯的吧？」

「吧，吧你個龜孫！」

劈頭蓋臉咣咣兩巴掌。

這真的是有錢人？

「有救。」

「大師！」

「高人！」

蘇塗只說了兩個字，鬧騰的父子瞬間安靜。兩雙圓度不相上下的眼睛，看著肉骨頭一樣的看著他。蘇塗笑眯著眼睛，眼神中飽含了真摯的情感。就等著父子二人想起來，無論是大師，還是高人，一般，都，很貴。

嘖，就看你上不上路子。

吳窮立刻意會，遞了個眼神給他爹。

吳大林大手一揮，豪放的道：「俗話說的好，要想身體快點好，醫生紅包少不了。要想好的十分快，得讓醫生先發財。我這也是病，想治好可不得花錢。大師放心，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我懂，我請神花了二十萬，能治好我給您四十萬。」四個粗粗胖胖的手指頭在蘇塗眼前晃了晃。

「爹，你怎麼這麼粗俗？」吳窮沒眼看了，他爹平時裝的好，一到關鍵時刻就原形畢露，粗獷豪放不下於土匪。

「大師是高人，高人都是心明眼亮的，對待高人就要誠懇，要坦誠，是吧大師？」吳大林笑呵呵的拍著蘇塗的馬屁。完全忘記了不到半個小時前，他還嚴厲的呵斥過「高人」。

蘇塗頷首。

他就是喜歡實在人，尤其是有錢的實在人。看蘇塗的表情，吳窮沖他爹翹大拇指。不愧是老吳，江湖人稱吳老小子不是沒道理的。投其所好的功力如此深厚，他這個吳小子是拍馬不及。

吳大林很得意，他這小半輩子沒幹別的，什麼人喜歡跟什麼樣的人交往他再清楚沒有了。曹凡看重他不是沒有理由的。沒有人會不喜歡坦誠的人。蘇塗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正常來說，蘇塗的行為很市儈，和曹凡眉眼間有曖昧，這種金絲雀樣的人，即便有幾分本事，也無需多在意，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是老實點，別玩花活。

不得不說，吳家父子兩，有野獸般趨利避害的直覺。

「大師，您說需要我準備什麼？香堂，貢品，香燭紙錢，我立刻安排兄弟們去安排。我們家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兄弟多，一句話的事，保證妥妥帖帖的。」吳窮炫耀著自家的老底。

「哎，對了大師，你怎麼稱呼啊？」吳大林終於想起他們跟蘇塗還不認識。

能在不認識的情況下順桿上的扯上關係，解決自家的難題，也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天賦。

「蘇塗。」

「蘇塗大師，我叫吳窮，就是絕對不會受窮的意思。」

「我叫曹帥，就是特別特別帥的意思。」含著棒棒糖圍觀的曹帥說道。

老師說知道了別人的名字，就該說出自己的名字，這樣比較有禮貌。

帥哥是很有禮貌的。

吳窮給有禮貌的帥哥送上了一支別的味道的棒棒糖的獎勵，帥哥很受用。

「小孩子吃太多糖會牙疼。」蘇塗摸出手機順嘴說道。他打算給東北的姑奶奶去個電話，聊聊這件事，看看她老人家有沒有消氣。

曹帥不在乎的哼唧道：「不怕咯，我換牙就好了。換牙之後就得少吃了，這是最後的狂歡。」

現在的小朋友懂得多了就不好哄了。

「大師，咱們的法事在哪裡進行？我讓兄弟們先準備著。」吳窮還在努力的爭取在蘇塗嘴裡要個準確的話，事關老爹的生命，馬虎不得。老吳同志作為家裡的第四把交椅，雖然排位還在他家的牧羊犬之下，但是還是很重要的，能挽救還是要挽救。

「不需要法事。」蘇塗撥通了電話，將手機放在耳朵邊上，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容。

「大侄子，怎麼想著跟姑奶奶打電話？我跟你說，有話快說，姑奶奶最近冰淇淋吃多了，臉又胖了，過會臉就把電話給掛了。這智能機就是這個不好，臉大的容易自動掛機。」和藹溫柔的嗓音在蘇塗耳邊響起，還是熟悉的語氣，姑奶奶說話還是那麼逗趣。

蘇塗也沒客氣，直接報出了吳大林的名字，詢問道：「太奶奶，他是不是得罪您了？」

「那小子，人性不壞，就是心眼太多，心思太雜，敢對姑奶奶不恭敬，我才讓小香香教訓教訓他。」姑奶奶笑呵呵的道，「他去求你了？別手軟，多要點錢，不然姑奶奶可不同意。」

「知道。我這裡都談妥了，姑奶奶就收了神通吧。」蘇塗笑著道。

姑奶奶的意思就只是給吳大林一個教訓，那就一切好說了。

「好好，我這就讓香香收了神通。哈哈，我跟你說，香香可有意思了，我養了上百年也有點靈性了，哎，你還記得香香吧？」

「記得，大哥從國外給您帶回來的臭鼬。」臭鼬的第一次出場，可以說是他們家族聚會史上，數不清的難忘事件中的一次。

「恩，對，哎呀，塗塗什麼時候來看奶奶呀，奶奶請你吃冰淇淋。」姑奶奶也是很久沒見到蘇塗了，很是想念。

「過一陣子吧，我現在有點事在忙。」蘇塗溫言回著話，想著下次見了姑奶奶該帶點她喜歡的東西，也讓她高興高興。

「哼，你們就忙吧，不喜歡跟我這老太婆玩就直說，我不跟你說了，我去看美劇。香香已經收了術法了，那小子過幾天就沒事了。」

姑奶奶不高興了，蘇塗又哄了兩句，答應給老太太快遞過去點本市的特產，等老太太重新想起來才掛了電話。

「掃一下我的微信，我把賬號給你。」蘇塗道，手機熒幕朝上，上面是一個二維碼，二維碼中間有著一隻笑眼的狐狸頭。

「這就完了？」吳大林半信半疑的道，雖然懷疑還是用手機掃了二維碼加了蘇塗的微信。

「回去多喝熱水。」蘇塗加了一句，電視劇的好大夫都是這麼說的。

「這就好了？」吳大林不敢相信，就這麼簡單？他看著兒子，詢問道。

吳窮哥兩好的拍著他的後背，「爹，咋樣，還漏氣嗎？」吳大林打了兩個嗝，「這個算嗎？」

大公司的排氣系統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室內的空氣就清新了很多。

吳窮抱著他爹一頓捶，「爹，你終於可以進卧室，不用跟我搶片兒了。」

被他爹暴打。

屋內一片祥和之中，秘書小姐推門而入，居高臨下的道：「吳總嗎？我爺爺年事已高，不方便遠途奔波，還請吳總不要為難曹總。見高人還要心誠才好，我想吳總直接去BJ曹家，更為穩妥。您說呢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