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少爺的藥煎好了。」

說話的是貼身照顧時寅的吳軻，自從向展過來，在時寅身邊伺候的丫鬟全部調走，只留下從小照顧時寅的吳軻。

「進來吧。」向展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生病的人是不想說話的，時寅不開口，自然由他來說了。

推開門，吳軻看見兩人的姿勢，瞬間低下頭，托盤上的湯藥冒著騰騰熱氣。他走的不快，穩穩噹噹的不至於把藥撒出來。

向展坐在床邊，時寅枕在他的肩膀上。濕熱的鼻息打在皮膚上，有點癢，向展忍不住動了下，惹來時寅不滿的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脖子。

「……」生病了，會使人性情大變嗎？

向展看了眼一直沒抬起頭的吳軻，

當著外人的面，做這麼親昵的動作，彆扭的同時還有點羞恥。

作為一個下人，吳軻面不改色的站在一邊，他什麼都沒看見。

「大少奶奶，藥還是趁熱喝的好。」吳軻不得已打破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

「給我吧。」

換了個姿勢，向展讓時寅靠在枕頭上，他坐在一邊，這樣好給時寅喂藥。

失去了向展身上的溫度，時寅蹩著眉頭，開口道：「吳軻，下去吧。」

「是，少爺。」

吳軻微微彎下腰，退了出去。

「來，張嘴。」向展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兩下，用唇邊試了試溫度，覺得可以，慢慢送到時寅嘴裡。

有了之前喂水的經歷，向展這次有條不紊的喂著時寅喝藥。

向展看時寅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咽下去，心中啞然，這藥難道不苦嗎？最後的碗里剩下的一點，他嘗了下，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倒了杯水喝下去，緩解口中苦澀的味道。

「不覺得苦嗎？」

「習慣了，傻瓜，誰讓你喝了？自討苦吃。」時寅好笑又心疼向展，好奇心這麼重，可不好。

轉念一想，向展不免憐惜眼前的時寅，活了多少年，也受了多少年的罪，這些藥真不算什麼。

嘴裡的苦澀像是成了向展喉嚨里的一道屏障，翻來覆去成不了一句話的那些可笑的安慰，他抿嘴一笑，沒說出口。

這是個遊戲，時寅是他的任務目標，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局外人。

「時寅，招財還沒回來，我去看看。」向展覺得這屋子裡悶得慌，想出去轉轉。

「你去花園找找，招財應該在那。」時寅的聲音有點啞，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里。

「嗯。」

向展出去後，時寅皺眉輕輕咳了聲，然而並沒有帶來多大的緩解。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咳嗽，好大一會才停下。

這個時節的花開的正好，碩大的花朵上停留著蝴蝶，采蜜的蜜蜂。當然，還有一隻肆無忌憚的竄梭在花叢中撲著蝴蝶的黑貓。

太陽斜斜的掛在天邊，陽光溫暖卻不刺眼，向展抬頭仰望，隱約可見殘存的一道彩虹。

這景色，在那個城市中是很難見到的。

向展在石凳上坐下，眯著眼看著明艷色彩中的那一抹黑影，這貓，和它那安靜的主人一點都不像。

蝴蝶會飛，而貓卻不會。招財撲騰來撲騰過去的，也只有在蝴蝶低飛時，拍上一爪子。傻不拉嘰的瞄上一眼，一見沒有，轉眼便有瞅准了另外一隻蝴蝶。

貓這種動物的習性好玩，即使是抓到的食物，它也會玩到盡興，才去果腹。

向展看招財玩的差不多了，輕手輕腳的走到它身後，抓住兩條腿，任這隻貓的後腿在空中撲騰。

他不是沒想過抱著招財，只是這貓和他不對盤，一有過激的接觸直接亮爪子，他可不想被劃兩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