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求魔求活(一)
小說: 摔進封神演義 作者:猫咪叫狗蛋 字數:3353 更新時間:2019-04-25 14:15:13
鄭倫沒有立即回答,眉頭緊皺思索道:「君侯之女貴為中宮,代天子牧一州之地,他為何反叛?」
「興許他本就不當那送進宮裡的是他的女兒。」王蛇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蘇護心中做何打算,鄭倫豈會不知?相信他沒說完的話,鄭倫能夠明白。
假如這個女兒又做了一些讓蘇家蒙羞的事,為了彰顯他的忠義偉岸,必然要做出一些選擇。
「公子玩笑了。」鄭倫正色道,「君侯身為國戚,深受大王恩義,絕無反叛之理。」
轉身上了火眼金睛獸調頭就走。
看樣子是還不想換東家。
甩開袍袖,素色的長衫隨風一擺,王蛇進了驛館,迎面遇上先前幫他牽牛的小卒。驛卒看見他如同看到了救星,躬身下拜,再低一點腦門就該抵在地上了。
「公子,您這牛吃什麼草料?」
「何意?」
「公子的牛將槽子打翻了,不,不肯吃我等備下的草料,想必是不和胃口,還請公子告知,小人好去準備。」驛卒小心翼翼的說道,話說的磕磕絆絆,顯得有些可憐。
牛寶寶雖然有些時候脾氣大了點,尤其討厭長的丑的東西,卻從來不挑剔草料。王蛇皺眉想著,抬手讓驛卒帶路,他要去看看。
牛馬棚里牛寶寶一雙大眼睛變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委屈的要哭,還是怒火上涌。
棚子里是臭的。
石槽是馬用過的。
水不是山泉水。
地上的草堆沒曬過,竟然有蟲子!
即便王蛇聽不懂牛寶寶說的話,但這並不妨礙他完全解讀牛哞哞聲中的含義。往後退了幾步,王蛇沖著驛卒笑著說道:「我這牛嬌貴,就將它牽到我隔壁的房舍中,再送一個浴桶和熱水進去,一應花費我自擔著。」
驛卒忙道:「公子吩咐小人哪敢怠慢,這就去辦。只是這草料之事?」
「這你就不必管了。」王蛇說道,「飯食也不必備,只需些食材,自會有人去料理。」
「是!」驛卒答應著,小跑著去準備。
被帶到幹凈的客房,有洗了熱水澡,牛寶寶等大喜用幹巾幫它擦幹凈身上的水,一甩尾巴出去找草吃去了。
晌午過去,陽光已經不太烈。
一人高的黑熊被大春帶去也洗了澡,吃了東西後找了地方乘涼補眠。
王蛇的客房中,蔡興備了熱水。把人都趕出去泡了半個時辰,出來的時候人都是軟的。
在沒有機動車飛機火車的時代,騎牛走長途的酸爽感,很是一言難盡。從陳湯關到冀州,慢慢悠悠的邊看邊走,初夏走到仲夏,整整走了快一個月。
雖然是遊山玩水的走,也免不了人困馬乏。
無論是人熊牛都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雖然狗吠聲不斷傳來,卻無一人起床去攆。
「汪汪汪!汪汪汪!」
小雞在院子里飛奔跳躍,呼喝大叫。休息了一晚它感覺自己有使不完的精力,需要找人釋放下它的熱情。可惜沒人理它,連院子里養的公雞都跳上了房頂不再理它,它就只好蹲在太陽下面看這影子玩歪頭的遊戲。
狗頭往右,影子的狗頭也往右。狗頭往左,影子的狗頭也往左。
鄭倫聽候蘇護的差遣,到驛館陪同大商公子遊覽冀州,進門後迎接他的就是一條歪著腦袋的狗。
一起玩嗎?汪!
看著這條狗在他面前不停的左右歪腦袋,鄭倫摸不清它的意圖,想一腳把它踹開,又怕惹惱了王蛇,瞪了它一眼便不予理會。
可憐,歪腦袋都不會。小雞見他不動,憐憫的汪了一聲,繼續玩它的去了。
大喜先起了,收拾好了做上朝食。大春蔡興陸續出來,最後是換了一身白衣的王蛇。
懶腰伸展開之後,做了幾個奇怪的動作舒展筋骨,王蛇看到了鄭倫,說道:「鄭將軍好早。」
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還差一點點就要升到正空。鄭倫說不出個早來,只拱手道:「俺奉君侯的命,來聽候公子差遣。」
「誰敢差遣將軍?」王蛇笑著道,「天色既然還早,鄭將軍便與我一起用膳食可好?不是我要自誇,別的或許談不上,吃食上我是不肯虧待自家的。」
熱情的把人讓到擺在涼亭的桌旁,大喜多上了一副碗筷,鄭倫推脫不過,飯菜也確實香氣撲鼻,也就不再客氣的大口吃了氣來。
一頓飯吃的大汗漓淋,說不出的爽快。
王蛇貌似玩笑的道:「鄭將軍,不如我向蘇侯將你求來?不說別的,只這樣的飯菜,隨時可以享用。甚至美味百倍的,我也有法子弄來。」
鄭倫將腦袋晃了晃說:「公子就是好開玩笑,鄭倫豈是為一頓飯食便背主的人。」
「同是大商治下,鄭將軍在蘇候帳下是盡忠國事,到大王身邊不是更能為大王分憂?」王蛇仍是笑著,眼睛卻盯著了鄭倫。
鄭倫笑容淡了旋即又是傻笑,連連擺手,「俺,俺說不過你。只不過末將自幼相從君侯,蒙恩提攜,玉帶垂腰,只求盡犬馬之勞,別無他念,公子就不要為難末將了。」
王蛇接過大喜送上來擦手的帕子,抽了抽鼻子道:「無趣,罷了。」
再不提招攬之事。
睡到日上三竿,吃了飯食已過了日中,再由鄭倫帶著遊覽冀州,觀看兵備,視察風土人情。一晃便過去了十數天。
這日送到驛站中,鄭倫要走被王蛇叫住,道:「明日晨間我們便走了,煩勞通報與蘇候,不必相送。」
愣了愣神,不知道這位突然出現的公子此來為何,這段時日,除了招攬自家,竟不曾有過半點作為。等王蛇的背影消失在驛館門內,鄭倫方才清醒,翻身上了火眼金睛獸朝蘇候府而去。
還是先像蘇候奏報才是。
清晨,蘇候領著帳下文武來驛館送行,已是人去樓空。不由與鄭倫面面相覷,不知所以。踟躕了片刻便各自散了。
「公子,」蔡興快走了幾步到了王蛇身旁,「公子是真心想要招攬那鄭倫?」
王蛇鼻子里嗯了一聲。
蔡興道:「幾日里小人尋人打聽過,這鄭倫自到了冀州,雖未升到高官顯職,卻也算步步高升。公子既要招攬為何只玩笑的提了兩次,不拿出些誠意來?」
王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他:「鄭倫在蘇候帳下擔任何職?」
「督糧官。」蔡興說道。
王蛇又道:「大王封了妲己為後,蘇候的封地可有增加?」
「不曾。」蔡興道。說完仍是狐疑不解,看著王蛇希望公子能點播一二。
「大王不信蘇護。」王蛇說道,所以貴為國戚,封地沒有增加,賦稅不曾減少,恩賜的加官進爵都是虛銜。「鄭倫若不是蘇護的心腹,督糧官之職輪得到他做?」
糧草是軍隊的命脈。蔡興旋即明白,「蘇候讓鄭倫做這樣的位置,卻讓旁人覺得他並不看重鄭倫,偏鄭倫又有那樣的本事,其心可疑。」
這般遮掩不知在隱藏什麼?
大王不信蘇候,與蘇侯關係不可測的鄭倫,公子當然不可,也不能拉攏。
蔡興解了心中困惑,放慢了腳步,退到了牛寶寶的牛身後面。
「哞!」牛寶寶突然叫了一聲,似乎有話要說。
它的話王蛇從來都聽不懂,大喜卻似乎是可以猜到。他從黑熊背上的兜囊里拿了一把草送到了牛寶寶的嘴邊,讓它嚼著吃。牛寶寶舒爽的又哞哞了兩聲。
冰鎮的草,能不舒爽嗎?
那兜囊也不是什麼寶貝,哪吒見王蛇是凡人身軀,便送了他兩個皮兜子裝些東西。王蛇見了便笑著讓哪吒給他裝點冰進去,哪吒小嘴撇了撇,他竟不會變出冰的法咒。只得晚上飛到了陳塘關,從李靖的府邸里偷了不少來。
原來封神里的神仙,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變冰的話王蛇卻會,可惜他不認識硝石,也不知何處去尋,平白少了一個打敗神仙的辦法。
「公子,咱們這是回陳塘關?」大春忽然反應過來叫嚷,這路怎麼還是來時的路。
「不,」王蛇說道,「是去遊魂關。」
遊魂關上十分的熱鬧,外面是東伯侯姜桓楚的兒子,姜文煥的兵馬。城內是守城大將竇融帶的兵士。
「城頭上的,你們還有水沒有?仍幾桶下來。這天太熱咱們兄弟帶的水都喝光了。」
「城頭下的,水咱們有的是,這就給你送下去。」
「多謝兄弟,這日子真是難熬,家裡的田地也不知道如何了,你們一直在城上站著,家裡的地可不就荒廢了?」
「不必客氣,大王這幾年傳下了好些法子,有水溝水車水桶的,家裡的婆娘帶著孩子就把地侍弄了,用不著咱們。」
「喲,可不說呢,聽說朝歌城內傳出了好些東西,都是莊稼人的寶貝。」
「是啊,咱們還集體養了雞豬,等大了或者賣了或者吃了,嘖嘖,這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哎,也不知道君侯想些啥,讓咱們就這麼對站著,大太陽烤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還是你們有福氣。」
「咱們也是碰上了大商公子,說起咱們大王公子,那可是個神人,那……」
特意到城關口上來瞧戰爭的王蛇掉頭就走,這一群撒發著汗臭的軍漢,上面一群下面一群,兩群的頭頭還嘮起了家常,從家裡的收成孩子到家長里短,最後竟然開始吹噓起他和帝辛的豐功偉績,半個字都沒提到打仗的事。
怪不得打了快七年還沒打下來,剛開始肯定是守城的竇榮有本事,後面就是大家形成了默契。
看起來除非是出現重大變故,否則,打個幾十年也不見得有結果。
到時候說不定就是一群老頭過來拍著孫子的頭,說,看見城頭上(下)那老傢伙了嗎?當年你爺爺就跟他打過丈,還借了水給他喝!
然而王蛇不會認為這樣不好。
城關外有數不清的土包,城內有時常哀嚎著哭喊要爹娘的孩子,戰爭的殘酷即便是一星半點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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