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銳老師創作的歌曲《無法言說》最原版，講訴的是一個只能發音卻不會說話的啞巴的故事。這首曲經過多次改編，最後在咿咿呀呀中只有幾句歌詞——

親愛的

我愛你

卻

無法言說

我走過所有你走過的路

我聽每一首你聽過的歌

我看每一部你看的電影

我吻每一個你寫下的字

卻全都

說不出

當時這首歌只是我們JR組合專輯裡一首小小的個人單曲，但沒想到專輯發行一周之後，這首歌突然上了個人單曲排行榜第一名。之後連續兩個月，《無法言說》都在榜單靠前的位置。之後公司還安排我補拍了一部MV，MV中大概講的是一個木訥內向的年輕人的相思之苦。

而現在，我完全沒想到，景越能把它改編成一首「人魚的自白」。那種只能發聲，卻說不出口的愛戀，總是牽動人心。

我坐在景新破租房的屋頂，聽著景越用吉他彈唱那首改編過後的《無法言說》。夕陽泛黃的光照在他幹凈的臉上，使他的睫毛顯得很長很長。他的嘴一張一合，咿咿呀呀，與我記憶中《人魚傳說》男主的形象重合起來。

「怎麼樣？」他問我。

「啊？」我這才回過神，只覺得陽光照得我臉頰發燙。

「我照著你給我的譜子只改了一點點，這首歌有些……嗯，怎麼說呢，太完美了，真的是你寫的？」他拿起樂譜仔細看，用筆在上面做標記，「不過我覺得用吉他表達不出來，還是要用古典鋼琴，或者豎琴才能展現那種意境。試鏡的時候，我想放一下背景音，加一些海浪的效果怎麼樣？」

我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他：「我認為，你還是不要用配樂比較好。畢竟那是演員試鏡，不是歌手選拔。你主要還是表現你自己對角色的理解，純凈的音色你有，而且最好不要過度使用技巧。主題不是『水』嗎，當然越幹凈純潔越好啦。」

「清唱？」他放下吉他，拿起放在旁邊的水瓶喝了一口水。他喝得有些急，水從他的嘴邊滑出來，流過他的喉結。

我連忙轉移視線，拿過樂譜來看，「對啊。人魚少年嘛，肯定就是光著身子坐在礁石上，對著月亮唱出天籟之音。這譜子已經挺好了，你就別在上面白費功夫。我建議你多看看一些塑造純潔美少年形象的電影，像那什麼《威尼斯之戀》里的那個少年，你學學人家。」

「這樣嗎？」他突然一瓶子水澆到自己頭上，然後把衣服脫掉。

少年景越的身材還有些單薄，但有著結實的青春的線條，濕潤的肉體在夕陽下發著光，令我完全不敢直視。

「你幹什麼？」我側過臉，然後吼道。

他彷彿有些興奮，笑著：「你不是說人魚都是光著身子的嗎？我要好好感受一下才行嘛！」

「你先把歌練好吧！」我站起來，往屋裡走。

他卻突然朝我喊道：「沈從戎！」

「什麼事？」我回過頭去看他。

陽光還有些刺眼，我沒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清楚地聽到他問我：「你真的以後都不想再見到我了嗎？」

那一刻，我就像是《無法言說》里的男主角，什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