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染白醒來，被自己耍流氓的姿勢尷尬的要死，諂笑著鬆開手腳，「老師，別介意，睡著了，沒控制住。」

溫亦承笑著擦去方染白嘴角的口水，「沒事，起床吧。」

「……」方染白皺眉，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溫亦承的脾氣還真是好，要是換做別人老早就把他推開了，那會容他抱個滿懷。

「溫老師，你要是個女的該有多好！」方染白坐在椅子上，感慨的說道。

溫亦承整理床鋪的手一頓，「為什麼這麼說？」

「這樣我就可以追你做我媳婦兒了。」方染白說這話時，低著頭，不好意思看溫亦承。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長的像女人？」溫亦承把枕頭放在疊好的被子上，轉過身看向方染白。

「老師你別誤會，你特別帥，真的。」方染白沒說自己還看你看呆過呢，要是說了……多沒面子。

「傻瓜，男人男人也是可以的。」溫亦承臉上的笑愈發溫柔，方染白看的入迷，好勾人。

「啊？」方染白以為他聽錯了，什麼叫做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的？

「沒什麼，開始上課。」溫亦承收起笑，不再說些偏離的話。

方染白不是好奇心強得人，溫亦承說沒什麼，他就沒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方染白接到蘇木錦的電話，讓他一起去網吧玩遊戲。他和父母說了一聲，出了門。

方染白理解不了蘇木錦不在家裡一定要到網吧去，他問過，蘇木錦的回答是：「在家一個人，沒那個氛圍。」

現在想想也是，一個人在家玩，贏了，連個分享喜悅的人都沒。

十點之前，方染白和蘇木錦就離開了網吧。回到家，客廳的燈關著，玄關處留了盞燈給他。

父母的生活習慣很好，早睡早起，連帶著他也養成了習慣。到點了，就必須睡，要不就困的不行。

夜間，細小的雨點悄無聲息的落下，早晨雨大了些，淅淅瀝瀝的打落在窗檯，敲打出低沉清晰的水聲。

窗外的天空沒有晴天的明亮，灰濛蒙的，整個城市籠罩在濃霧之中。一切事物朦朧的不真切。

方染白坐起身，有些擔憂，下雨了，他還會來嗎？

答案是未知，他沒那麼了解溫亦承，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雨越來越大，嘩啦啦的雨聲猶如噪音，吵鬧著打亂方染白的思緒。他看著眼前的課本，一點都看不下去，煩的要命。

在本來可以見到溫亦承的日子裡，看不見人，總覺得少了什麼 上午不來，下午應該就不會來了吧，還下著雨，說不定一會就會打電話說不會來了。

話雖如此，方染白還是很想看見溫亦承，這種迫不及待的心情讓他感到彆扭。

走到電腦桌前，方染白找了個電影來看，轉移注意力。

電影是隨便找的，談情說愛的片子，方染白說不上喜歡，糾結過來糾結過去的感情，太過麻煩，就像他現在這樣。

一個小時的電影，不長不短，看到最過後，方染白用手背揉著酸脹的眼睛，長時間盯著電腦熒幕，眼睛受不了了。他靠著椅背，換了個姿勢，腿腳都麻了。

視線掃過放在桌上的手機，見不到人，聽聽聲音也挺好。

打定主意，方染白撥打了溫亦承的電話，按了免提，等著對方接聽。

「……你撥打的電話暫時……」悅耳的女聲話沒說完，方染白遲緩的掛斷電話，為什麼沒人接聽？

他猶豫著，還是打了第二個電話，這次，溫亦承接聽了。

「大白。」

溫亦承的聲音很輕，近乎飄渺，透著厚重的無力感。

「老師你生病了？」方染白迫切的向溫亦承問道，語氣中卻是滿滿的肯定。

「嗯，不是特別嚴重，輕度感冒。」溫亦承半躺在床上，手指按揉著太陽穴以緩解頭痛，眉眼低垂。

「不是特別嚴重？那老師去醫院沒有？」方染白完全忘記他感冒是從來不去醫院的，這麼普通的小感冒忍幾天就會自動痊癒，在不行就吃點藥。

當然，溫亦承也是這樣認為的。

「用不著去醫院，等會吃點藥就好。」

「……」方染白沉默了會，「老師家的地址告訴我吧，我想知道。」溫亦承是一個人住的，他想去照顧溫亦承。

溫亦承以為小孩兒只是想知道他的住址，便給了方染白，還開玩笑的說道：「大白你可別來找我，老師生病了，可沒法招待你。」

溫亦承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染上幾分笑意，方染白聽著心情好了不少，「老師你休息，我掛了。」

掛斷電話，方染白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三十七分，足夠他去溫亦承那裡轉一圈，在按時回到家。

撐著雨傘，方染白在站牌等著巴士的到來。空氣中瀰漫著濕潤泥土的氣息，很淡。來往的車輛的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雨水肆意的沖刷著街道。

星期天等車的人本就少，又因下雨，只有兩三個人和他一起站在這裡。

坐車十幾分鐘， 就到達溫亦承家附近。方染白下了車，拐進一家藥店，買了感冒藥。

他想，溫亦承家裡許是沒有感冒藥的，要不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沒吃。

溫亦承聽到門鈴聲，心中疑惑，他家的地址沒多少人知道，他也只是在節假日是住在家裡，平日里更是沒人來找他。想起先前方染白問他地址，他幹裂的嘴唇彎出溫和的弧度。

開了門，溫亦承也沒問方染白為人麼會來，只說了句：「來了。」

門口的小孩兒腳下有一灘水跡，衣服穿的很薄，單單一件短袖。一手拿了個袋子，裡面裝著一盒藥，另一隻手拿著雨傘，傘底滴答滴答的滴著水。

眼睛緊張的盯著溫亦承，溫亦承說過不用來找他，他還是自作主張的來了，難免會擔心溫亦承會因此而討厭他。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