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場景，同樣的鮮血，同樣的溫熱，操建瞪著雙眼，只覺頭痛欲裂，不禁抱頭長嘯：「啊——」

當他再抬頭時雙眼的顏色已經被血色取代：「你殺了他，你要死，你要死！」

王梓鵠害怕了，只見剛才還被他揍得節節敗退的人現在的氣場突然增強，彷彿被掩藏了很久，這一下全部釋放了出來。

隨著操建暴戾的話語響起，他身後逐漸形成一團以他為中心的颶風，帶的他的髮絲繚亂，頓時破廟裡一片飛沙走石。

王梓鵠根本睜不開眼，他實在想不通一個還沒自己厲害的人怎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強了，好似被封印了許久的修為這一刻全部爆發了。

在絕對實力面前，王梓鵠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無力招架，連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什麼叫實力碾壓？這就叫實力碾壓，所以這個人之前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嗎？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一個不人不魔的東西你竟如此袒護他，竟還為了他強行突破封印，真是有意思啊。」

少年低喃，他雖然說著有意思，可是眼裡的狠厲與嫉妒卻沒有表現出半點有意思的意思。

王梓鵠自知躲不過，只能絕望地閉上眼，不過唯一遺憾的是不能親手殺了那個人報仇。

「嘖嘖嘖，這個玩具看來是廢了，咦？」少年支著光潔白皙的下巴望著水鏡里的場景，邊看邊評論。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個不遠處跑來的中年男人身上，眼中頓時出現了玩味的光，這老東西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王梓鵠，你的仇人已經出了他那庇護所到你這了，你的機會可是要來了，幹脆就在這生命的盡頭拉上他一起做墊背吧。」

就在這時王梓鵠的識海里傳來一道聲音，一道糾纏了他很久的如夢魘一般的聲音。

他來了，他竟然來了，他終於肯從那個殼子里出來了！

王梓鵠心中的恨意一時間全部湧上來，也顧不得自己還身在險境，抬手就朝已經奔到自己身前的王員外抬手化刀刺進了心臟。

與此同時，王員外拿出一樣東西替他擋住了操建的攻擊，並形成了一個類似結界的的屏障。所有的變故都發生在這一剎那。

王梓鵠抱著倒在自己懷裡的王員外，一時間心中情緒混雜，恨意似乎也沒那麼強烈了。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死麼，為什麼要救我？」

「我······我是對不住你，但從未想要你······死，我只是想······想保護你，那個時候我別無選擇，有一個很厲害的法······師在家裡，所以我只······只能趕走你······」

王員外斷斷續續的說著每一個字，鮮血順著傷口流逝，也一點點帶走了他的生命。

「我沒本事，沒能······保住你母親，我······現在也不能保護······保護你了······我要去找······找如意了，希望······希望她能原諒我，還在奈何······橋等······」

王員外的手無力地垂下，頭也跟著歪到了一邊。

王梓鵠獃獃地望著懷裡讓自己恨了好久的人，忽然覺得身心疲憊，原來這麼久的恨意都是虛假的麼？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他當初對自己和母親這麼無情都是出於保護的心態麼？

那自己這些年來東躲西藏，像只見不得光的臭老鼠，在苟延殘喘的怨恨中活著又該怎麼發泄！

就算知道了真相我還是高興不起來啊，我還是好恨，好想毀滅這一切啊！

望著屏障外因為一時間承受不住巨大靈力而倒地昏迷的操建，王梓鵠抽出王員外手裡用了保護自己的一塊玉牌，頓時一股充足的靈氣從他的手裡傳進奇經八脈，靈台也更加清明。

「防禦性靈寶，這不是我······嘖嘖嘖，這王家當年到底從他那撈了多少好處，就連這塊玉牌也敢拿，哼，真是該死啊，這些玩具統統都該死啊，那就都去死吧。」

少年盯著王梓鵠手裡的那塊玉牌，眼底的墨色越來越濃厚，似乎都可以如墨汁般滴出來。

看了一眼玉牌，王梓鵠直接將其丟掉，緩步走向操建，手裡同時出現一隻白色的光球，並且越結越大。

他獰笑著將光球砸向已經沒有知覺的操建，低吼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