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喝了紅酒的孟辰頭暈得難受，半夜摸黑去洗手間，拖鞋與地板摩擦力本就小，地板的水未幹，孟辰一個不小心重重滑了下，摔倒在地，受痛地悶哼一聲。

靜寂的夜，突然的動靜，顏黎從夢中醒來，伸手摸不到孟辰，立刻反應發生了什麼事，掀開被單，開了開燈，趕緊往洗手間走去。

孟辰躺在地上，微微蜷縮著，吃痛的表情使顏黎緊張起來。他蹲下把孟辰輕輕摟住，隨即又放開。

「哪裡摔疼了？」

「手臂還有……膝蓋。」

「來，我抱你。」

「我自己可以走的。」

「聽話。」

顏黎將孟辰抱到床上，拉開袖子仔細看了看他的手臂，又將他的褲管捲起，檢查了下膝蓋。

「有些淤青，痛嗎？」

「有點。」

顏黎輕輕撫摸他的膝蓋，俯身握住他的手臂，慢慢地又深重地親了幾口，最後一吻久久不放。

「為什麼親我的手臂？」

孟辰睜大了眼睛，心裡暖的癢癢的，舔傷口般得到安慰。

「轉移注意力，這樣比較不疼。」

「什麼？」

顏黎誠摯的眼神，那樣久久地注視，暖燃了快幻滅的火，一發不可收拾。

這不是幹柴烈火，而是溫柔的摩挲，這是肉與靈毫無阻隔的親密交流，他們似要在這溫語柔情的曼妙境遇中找到永恆了。

……

「喂，查的怎麼樣了？」

「那人叫顏黎，之前生活在美國，不久前回的國，是科研領域的人員，有些研修的成果在某次國際科研交流會上引起轟動，那是……」

「行了，我不需要知道他研究成果有多成功。他為什麼回國？」

「據說是參加什麼科研交流會，交流會上都是各種概念科研設計，有的是成型的……」

「那他何時會再回美國？」

「這——」

「不回去了？」

「據調查顯示，他一周後後得回美國提交研究成果的初步原型。這研究成果也不簡單……」

「就這樣，掛了。」

傅寬哲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這傢伙要是去了美國，還來回來糾纏孟辰那該怎麼辦？總不能綁著他，不讓靠近孟辰吧。但是無論如何，孟辰你都是我的。

……

「你要去美國？」孟辰轉身，掩蓋委屈的神情。果然，這隻是過渡時期的愛情？情知為何起，可還是會心傷，他終究不是米迦。自己真的在乎他是米迦還是顏黎嗎？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我只是工作需要，幾天就會回來，你不高興？」

顏黎走上去，緊緊摟住他的腰，緊貼著他的後背。

「說不定就再也不回來了呢？」孟辰淚眼漸漸模糊了視線。

顏黎走到他眼前，溫潤的氣息的互相交融著，越想避開就越發敏感。

「不會的，要是將來有一天你討厭我了，想要趕我走，我也會死賴著不放。」

他磁性的嗓音像具有安撫鎮定功效似的，孟辰心安了些。

「我幹嘛趕你？別亂說。」

孟辰撲上去抱住他，確認似的輕輕摟住他。他的笑容有那麼一刻是空著的，就像他的心很多時候也是懸著的。

「那你要趕緊回來。」

「好。」

……

中午剛去機場送顏黎離開，下午就投入忙碌的工作中，很快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孟辰想到回家是自己一個人，心裡添了幾分寂寥。不知什麼時候起，那個像米迦的人快要慢慢衍變成自己的必需品。

「孟辰。」

傅寬者穿著熨燙得精緻的高級服飾，不可一世地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孟辰真是不知這個甩了自己的人，怎麼還有力氣糾纏不清，他到底要幹什麼？

「孟辰，我們談談吧。」

「沒什麼好談的，讓開。」孟辰繞開他，冷不防地被傅寬哲拽住了手腕。孟辰冷眼瞪著他，像是看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厭惡、憤恨、輕視等複雜情緒就這麼濃縮在如深潭般的眼眸里。傅寬哲心裡五味雜壇不是滋味。

「上車，我們談一談。」

「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是，沒什麼好談的，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孟辰憋紅了臉，傅寬哲的出現讓他想起了米迦所受的苦以及自己的自尊受損。雖然其他人沒有了記憶可是他還留存著。當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傷痛感蕩滌在心中，衝擊著他無法磨滅。

「只要談一下。」

「混蛋，放開，談什麼，再不放開我報警了。」

「只要談一會兒。」傅寬哲幾乎是祈求著他。

「好，要談是吧，以後別再來煩我了。」孟辰賭氣地走到他的車旁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傅寬哲得逞地冷笑了下，也坐了進去。

「要說什麼快說。」孟辰不耐煩地瞪著他。

傅寬哲身體傾過來。

「你幹嘛？幹嘛系安全帶？」

「這裡人多嘴雜的，我們去別處談。」

「不要，就在這。」

傅寬哲像是沒聽到他的拒絕，開車到了大而寬敞的公路就開始了飛速飆車。

「傅寬哲，你不要命啦。你想死別拉上我啊。」

無論多少話語，此時只被飛速的車輪聲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