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是哪一年的萬聖節的晚上，天空陰沉沉的，卻也擋不住人們對於這個新奇節日的熱情。熙熙攘攘的街上，各種怪異的造型在街上晃蕩。

一個胖乎乎的男生戴著面具，默默走在兩個戴著面具男生後面，中間的隔著七八個行人。他知道，那兩個面具下有一張帥氣的面孔，還有一張充滿親和力，溫暖人心的臉孔。

他看著那個高個的男生拉扯著另一個男生，那個男生是孟辰。

沒看到孟辰不願意被拉著手嘛，可惡。

可他只能拽緊了拳頭，遠遠跟在後面。不能被孟辰發現自己跟著他們，孟辰也許會覺得噁心，雖然只是湊巧遇到而已。

他們要去哪裡？電影院？可是今天只上映恐怖片。他買了張票跟了進去，坐在他們後側座位，卻能很清楚看到他們，聽到他們的交談。

電影的音效和血腥畫面，在他耳邊和眼邊成了矯揉造作為了博觀眾恐懼心理的粗糙設定，他此時只關心孟辰。

隨著劇情的遞進，情節的緊張，孟辰不時發出尖叫，傅寬哲趁機摟著他，被他推開。

孟辰笑著說著影片里的鬼裝扮太明顯了，鬼還有影子呢。可又不時被某些突然冒出的詭異場景嚇到緊抓著傅寬哲的手臂。傅寬哲在哄他？還是在和他說著什麼親昵的話？

他受不了，怕下一刻就站起來揍傅寬哲一拳，然後被打上跟蹤怪人的標籤、被孟辰討厭。不能被孟辰討厭。他站了起來，緩緩移動著微胖的身軀，在認真觀影的幾個觀眾輕聲抱怨聲中離開了這。

從那以後，他似乎以為孟辰喜歡恐怖片，喜歡刺激。鬼片是促使情侶之間迅速升溫的東西，那鬼屋應該更甚。不知哪種思緒牽引著他。這似乎成了他的一個心結，他也得和孟辰看一次鬼片或別的什麼。

可是，現在看來孟辰不喜歡恐怖片鬼屋，甚至畏懼這種東西。也許那天孟辰是被嚇哭了？

是自己過去的偏執使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孟辰得救時，喊著別人的名字，而這個別人……

該怎麼做才好？

……

車上，一片靜默，孟辰眼裡還噙著淚，顏黎握著方向盤，微笑得很勉強，沒看他，沒安慰他，也沒問什麼。

孟辰思緒混亂，現在問為什麼要來鬼屋這種問題已經沒必要了。孟辰在意的是自己叫著米迦的名字，卻親著他摟著他。雖然顏黎表面看起來毫不在意，可是心裡怎麼可能不在意？

他覺得自己忘不了米迦，那個似夢非夢，曾經暖心的存在。雖然米迦消失了，可是在孟辰心中卻無法磨滅，也許有天米迦還會回來呢？

只是，不要再自欺欺人，連帶傷害了顏黎。

車很快到了小區樓下，顏黎熄火準備下車。

再不說，也許以後還會傷顏黎更多，他不想這樣。

「顏黎，先別下車，我有話和你說。」

顏黎轉過頭，微笑著揉揉孟辰的頭髮。

「怎麼了？有什麼事回去說。」

「我，我們分手吧。」孟辰側頭看著他。

這是用了很大決心才說出的。一切都可以結束的很幹脆，趁都還沒陷入感情的深層里，這樣就可以減輕傷害了吧。

顏黎手漸收在空中停懸了幾秒，慢慢放了下來。

「孟辰，帶你去鬼屋是我的不對，能原諒我嗎？」一種心急又懇切的表情取代了他一如既往的微笑。

「我沒有提前說我怕鬼屋，我也有錯。可是，你知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孟辰低下頭，右手抓著左手。顏黎握住他的左手，把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孟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劇烈的心跳，微微抬頭看著他。

「我說過，你可以把我當作他。」

「可是，這對你不公平。」孟辰要收回手，顏黎順勢將他拉近摟入懷中。

「聽我說，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只是不要輕易地要離開我。」顏黎略帶磁性的嗓音甚至含著哽咽，是自己的錯覺嗎？

「可是你喜歡我什麼呢？我並沒有很出眾，有時脾氣也不好，會不會只是以前那種美好的感覺讓你產生錯覺？」孟辰沒自信地說著，顏黎鬆開了他。

「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的心跳為你跳得更加猛烈，以後也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你不用擔心。不要鬧脾氣了好嗎？」

是自己的錯覺嗎？在顏黎的眼裡看到了懇求。

「我……」

「以後不會讓你做不喜歡的事，好嗎？」

孟辰還有猶豫，這樣不公平的情感可以長久？顏黎已經一手捧著他的臉，貼緊他的唇，溫熱地試探。孟辰臉色緋紅，氣息紊亂，無力招架地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