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湖邊驅鬼，讓我等他回來……」顧湶把秦燃安放到沙發上，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找幹凈毛巾幫他擦拭傷口。

秦燃安靜地閉著眼，少了幾分平日的傲氣與鋒利。臉上被類似刀劍的銳器劃了好幾道傷痕，還在緩緩滲著血。身上布滿類似的大大小小的傷，手臂上傷口流出的血已經浸濕了一大片衣袖，衣服也被劃得破破爛爛，還有被灼燒過的痕跡。

「我已經通知了私人醫生，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他不會有事的。」小舒看他嘴唇咬得發白，強忍著不肯落淚的樣子，也有點難受，拍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

「你怎麼會在山腳？」顧湶認真為秦燃清理傷口，痛恨自己空有神器卻不得法門，就連保護他唯一的愛人也無能為力……

「忘了告訴你，」小舒撓了撓下巴，道：「這個遊樂場是我家開的……」

「……你家遊樂場怎麼會有鬼？」顧湶動作頓了頓，出聲詢問。

「這裡很久以前是一個古村落，當時計劃建造這個遊樂場，因為地皮和文化遺產的問題，這裡的村民和我爸公司的員工產生過很多糾紛。那時鬧得挺嚴重，好像還有人為了伸張保護文物投河自盡的……」

「但這件事情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你也知道，商人……有時候為了達到某些目的而不得不用上一些手段。」小舒斟酌著用詞，盡量給自己父親塑造好些的形象。

「這麼多年來遊樂場一直經營得很好，但自從我爸打算開發從山腳湖泊到山頂的那條路，那附近就總會發生一些怪事。先是有人做事經常無緣無故走神，到後來身體逐漸不受自己控制……甚至剛開放湖泊那片區域，就有好幾個人被推下了水。」

「那你昨天為什麼要拉著我去山上的鬼屋？」顧湶聽了小舒的話，頓時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他以為小舒是個率真果敢的女孩，沒想到一切竟然是預謀好的……

「你別誤會，」小舒趕忙解釋，「我是真的喜歡你和你的蛋糕，不想害你的。我知道我爸請了驅鬼師來，但沒想到他進了遊樂場就一直跟著你，我猜你和他是認識的，就想先把他引到那塊地方先看看情況……後來你跳進湖裡救人，我看他緊張成那個樣子，加上你之前的描述，才斷定他就是你口中的那個神棍……」

「我今天本來打算去總部找我爸，誰知路過山腳時看到他靠在樹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就先把他帶回來了。」

顧湶看著沒有鋒利稜角的大神，心裡疼得在滴血。即便是化形的惡鬼都避他三分，何況是還沒化形的鬼魂，為什麼大神會被傷成這樣？他的衣服又為什麼會有被灼燒過的痕跡？

疑問一個個接踵而來，躺在沙發上的秦燃卻無法給他回答，顧湶握著他冰冷的手，貼上自己同樣冰涼的額頭。

秦燃曾經告訴過他，他們倆是結過靈契的，若是一方出了什麼事情，另一個無論如何都會感覺得到。

大神，是不是你不醒過來，這裡就永遠也暖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