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禕覺得，奧斯卡欠了自己一個小金人。

他一面悄悄瞥了瞥顧靜安，一面支支吾吾的找理由說是自己不小心。

張沨的眼力何等毒辣，一下子就發現了他一直在偷瞥妹妹。

「你跟母親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在這兒，誰都不用怕。」

許禕繼續支支吾吾，最後又忍不住開始掉眼淚，小心翼翼的撲上去抱住了張沨，低低的喊了一句：「母親……」

「乖孩子，不哭了，怎麼了？跟母親講講。」

許禕抽抽搭搭：「今、今日，妹妹突然來找我，說要我嫁人，我一時氣惱，便大聲了兩句，她便說我凶她。」

許禕給自己抹了抹淚：「我就意識到了我不該吼她，想著去哄哄，結果她突然就把我推倒在地……我、我不能嫁人啊母親。」

張沨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顧靜然這孩子天生華髮，打小就不招家裡人喜歡，什麼生母地位低微不配入嫡系，不就是因為他異於常人麼？

他要是個正常孩子，就是她不想要，都會塞她膝下吧？

「顧靜安！」

「母、母親？」還跌坐在地的顧靜安被這一聲喊嚇得一跳，扶著身邊丫鬟的手顫顫巍巍站起身。

「我平日念著你小，然兒也不跟你計較，便睜隻眼閉隻眼的任著你性子，免得你娘說我偏袒然兒。」張沨面色不善，「平日發生口角便也罷了，如今你居然敢動手了？」

「是不是接下來，你就該拿柄刀子劃瞭然兒這張臉啊？！」張沨聲音清冷，字字如雷，炸在顧靜安耳邊。

「我、我沒有，母親明察！我沒有推她！」顧靜安有點慌，她是不喜歡這個姐姐，但也從來沒想過真要害她。

「你會冤枉人，但然兒不會！」張沨冷哼了一聲，「帶二小姐下去反省，沒有我命令，不許出她的院子。」

「母親，母親我沒有！」顧靜安掙扎，然後怒視著許禕，咬牙切齒，「顧靜然！你為什麼冤枉我！我明明沒有推你！」

許禕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繼續裝可憐，抽泣著揪住了張沨的衣袖，一副心有餘悸的惶恐模樣。

不就是裝裝可憐嗎，他以前沒少跟老師面前賣萌裝可憐，這一套已經得心應手。雖然老師一般都不吃這套，只當個笑話笑笑，然後該訓的繼續訓。

「夠了！」張沨怒目，「你已經十六了，該學著點禮儀了，永康王求的是你！給我好好回去學學怎麼做一個大家閨秀，將軍府丟不起這個人！」

顧靜安一下唰白了臉色，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失策了，都失策了！怎麼今天這個賤人如此膽大？以往連反駁她的話都不敢，今天居然還敢反過來栽贓陷害倒打一耙？

「顧靜然——」

「顧靜安，你再撒潑下去，我便家法處置！」張沨的聲音很冷，「你莫要以為你娘護得住你，這個家還輪不到她做主。」

顧靜安瞬間啞了聲，抽泣著跟著嬤嬤走了。

許禕眨眨眼看著張沨，這個婦人倒是比他想像中更護著顧靜然一些。但那天他摔頭回來怎麼沒見她過來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