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嫉妒的情緒一旦冒出頭就再難以收回去，此刻的希爾在塔爾塔洛斯眼裡看來充滿艾澤拉斯的失蹤所帶來的排斥反應，那層難挨的妒火燒的他心海翻攪，血紅的眸子更是恨不得能將希爾活剝吞吃入腹。

白皙的食指勾起了希爾的下巴，那雙如火焰般的眸子像毒蛇一樣迸發著陰毒的光芒，希爾的褐眸望著他，面上卻沒有任何反應，那團燒灼著的火焰對上他，就像是進了真空的烈焰，再如何灼熱，也終將在那雙眼眸里化為烏有。

一個帶有侵略性的吻傾覆而下，當吻上那雙唇瓣時，塔爾塔洛斯周身的陰暗情緒才勉強安分一點兒，隨即又更加狂熱，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撕扯他！撕碎他！奪走他！佔有他！」

同時心裡一個怪異的感覺在隱隱對他吟誦，這才是他想要的，這才是他想要的！

屬於黑暗陰冷的氣息佔領了口腔的每一寸，希爾沒有刻意張開唇瓣，相反，他還試圖抵擋過他的親近，只是塔爾塔洛斯發覺了他的意圖，親吻他的時候還帶上了噬咬，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在兩人唇瓣相連處傳散開來，希爾皺著眉頭，被動著承受這個親吻。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或許是沒有感覺到希爾的熱情，塔爾塔洛斯鬆開他的鉗制時，血眸里是不可壓抑的失望，隨即，他牽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

「光明神最忠誠的信徒也被邪念染上了黑，光明終將離你而去。」

見那雙褐眸里終於有一絲的驚慌失措，塔爾塔洛斯乘勝追擊的蠱惑著，一字一句，極其緩慢。

——「所以，要不要，投入黑暗的懷抱？」

光明代表熱忱與聖潔，誠然，像他這種被黑暗侵染的信徒已經不配再信仰光明神了，如果換成沒有被替換芯子的希爾，真的或許會忍不住被黑暗神給蠱惑，因為自己的不潔，卻非是因為自己的信仰。

希爾一直心朝光明，至死未曾改變。

塔爾塔洛斯一直看著那雙眼睛，希爾的掙扎動搖他全都看在眼裡，當他以為快要成功甚至都已經露出得意的笑時，那雙眼眸里又重複清明，思慮過後的大腦帶來的是一個令他忍不住想要撕裂一切的惱怒的判斷。

他聽見希爾說：

「我不會背棄我的神明。縱使我浸染了黑，那我就在黑暗中用我卑怯的靈魂獻祭。」

多可笑，妄圖在黑暗中找尋光明安慰的可憐的人。

塔爾塔洛斯牽扯嘴角，他是想露出個嘲諷的笑來的，但他發現自己的感官好像不似被他所控制，扯了半天，他放棄了，那張沒有任何面具掩飾的華美到邪惡的臉沒有任何錶情，在幻影重重疊影之下，希爾居然覺得塔爾塔洛斯與他印象中的艾澤拉斯的某些時候重疊在一起。

冷漠又強大，好像他們生來就是仰望眾生的神明，沒有什麼可以牽動他們的思緒，不過是偶爾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物才會升起好玩之心。

他們的確是神明，還是宿敵。

一想到這個，希爾的腦袋就開始刺痛起來，如果說以前的身體只是個破碎的容器，還尚有修復的可能的話，那上次塔爾塔洛斯就完全是將他的容器之身完全粉碎，碎的壓根看不出來他曾經還是個容器了，換言之，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被禁錮在這裡這麼久，他也沒好好地休息，一下子的超負荷運轉壓得他眼前發暈，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前，他看到的是塔爾塔洛斯向自己逼近的臉。

好像還帶著些慌亂，果然是大腦發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