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似曾相識
小說: 活人墓 作者:一笑梦三生 字數:2020 更新時間:2019-11-27 07:41:08
「咿呀」一聲門扉被打開的聲響,紀以轉頭時,便瞧見了安白已經捂著脖子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門邊,打開了門。
只不過,此時一把閃著寒光的劍刃距離他另一邊沒受傷的脖頸,只有分毫距離,只要再近一些,他一定會鮮血橫流。
嗯?
紀以饒有興趣的看著屋外持劍的男人。
而此時,安白看著門外的男人同樣有些呆愣。
那是一個身著鮮艷紅衣的男人,衣袍隨風翻飛,細雨打濕了髮絲,眉眼之中在瞧見安白時有些驚訝,卻只是轉瞬即逝,面上帶著一抹白紗,遮住了他一半面容。
他冷冰冰的待在門外,手中持的劍刃,便搭在了安白脖頸上。
很明顯,這是個不想讓旁人認出他是何人的江湖男人,通身都攜帶冰冷和殺氣。
可就在剛剛,因為外頭隨著雨的風,隨著風揚起的面紗,安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這張面紗下遮擋的容顏,也正是因為這張臉,他才會呆愣當場。
世間有相似之人,但能相似多少?
若說模樣全然相同,甚至一分不差,又何其之少?
安白聽紀以說過,她對待他的惡意,全是因為遷怒,而他卻從未將這份遷怒放在心中,只當紀以不過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只因,他從未考慮過,這世間會有同他完全相似的人。
可眼前這個……該怎麼解釋?
安白忍不住後退一步,轉頭看向紀以,他道:「他……他的臉?你……」
你應該恨的正主?
安白話還沒能說完,紀以卻突然走近了他,將他攬入懷中抱著,她道:「身子這般弱,便別逞強了。」
說話間,紀以已經將人打橫抱起,就打算離開。
她想走,但門口的人卻不想她走,閃著寒光的劍刃橫於紀以身前。
紀以微微側頭,面上依然笑意融融,她道:「這位公子,你若是來救人,便請屋裡進,可別妨礙我救人。」
門口蒙面的紅衣公子緊緊的盯著紀以,道:「你不認識我了?」
紀以笑著反問道:「公子,我該認識你嗎?」
紅衣公子沒說話,同時他持著的劍也未曾移開分毫。
風吹拂著雨,揚起了髮絲,門口的兩人面面相覷,眼神之中是何種情思,卻無人能懂。
短暫的對峙後,終是門口的紅衣公子敗下陣來,他一言不發的收回了劍。
紀以微微笑道:「多謝公子行方便了。」
轉而,她又對著懷中蒼白臉,卻滿眼好奇的男人,以一種格外親密的語氣道:「若是不想掉下去,還是抱緊我的好。」
安白被紀以弄的雞皮疙瘩直冒,剛想說些什麼反駁一下,便見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模樣,那是一種皮笑肉不笑滿滿噹噹危險的模樣,雖說,平時他就經常能夠察覺到她的惡意,但如今這麼明晃晃的還是第一次,那雙詭異的白色瞳孔中,是毫無溫度的冰冷,所以他很聰明的什麼也沒說,老老實實圈緊了女人的脖頸,固定自己的身體,他討好的沖著紀以笑了笑。
那一瞬間的眉眼彎彎,讓紀以忍不住的失笑了一瞬,只因她看出了男人此時笑容的潛台詞,無非便是……
我和你曾經喜歡的人可不一樣,他傷你,我卻很聽話,所以不可遷怒!
「歇著吧,我帶你找大夫。」紀以笑道。
聞言,安白趕忙閉上眼,安白想的清楚,此時他最好還是乖巧一點,否則這個變態女人指不定又用什麼法子折騰他,他好不容易才活著出來,只要活著,就有機會逃,就沒什麼不可能。
紀以不疾不徐的抱著人走出屋子,雨水落了身,渲染在髮絲之上。
「紀以!」陡然,身後紅衣公子呼喊的出了聲。
被紀以抱在懷裡的人,因為緊貼著人,幾乎一瞬間便察覺到了女人身體的停頓。
紀以停了,就那麼站在原地,現在落著淅淅瀝瀝的雨中。
安白悄悄睜眼,入眼的卻是紀以好看的下巴,以及面無表情。
原來……她真叫紀以?
即使相處數十日,但安白也是在今日才聽聞這個女人的名。
所以,後頭和他模樣相似的紅衣公子,真的是她對他表現遷怒的原因?
她們相識?
為情所困?
她被辜負了?所以才會這般遷怒於他?
忍不住的,已經確認自己安全的安白開始浮想聯翩,在腦海中描繪了一江湖兒女的恩怨情仇。
他控制不住的扒上了紀以的肩頭,向女人身後瞧,那個紅衣公子目不轉睛的看著紀以,被遮掩的面貌看不出她是何表情,可安白卻在那雙眸子中瞧見了悲傷。
心口突然一疼,隨之而來便是腦中眩暈,一些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有人在呼喊著:「哥哥……哥哥……」
安白閉上了眼,在紀以懷中蜷縮起了身體,眉頭緊緊皺起,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懷中人的不對勁,紀以自然是一瞬間便察覺了,她依然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一句話,而是抱著人往院落外走。
院外嘈雜極了,還沒等紀以出了院,便有一群人蜂擁而至,那些人其中大多數皆為男子,均為一身紅衣,見到紀以時,大多數人對她的模樣側目而視,卻又飛快的來到了紅衣公子身側,道:「門主!」
除了那些紅衣人,剩下的大大抵便是這蘇府的下人,身上傷痕纍纍,方才的吵雜,應當便是這些人在院外動了手。
那群紅衣男人雖是男人,但觀武功均是不錯,想來應當是江湖門派。
紀以多年未曾出過活人墓,自然是不知這是何門派。
她想感慨的只有,當年那殺雞都不敢的少年人,如今確實一派之主,何其的諷刺?
紀以離開,無人阻攔,院中搔亂也在蘇府下人見蘇瑞死去屍體時,化為烏有。
沒有主持大局之人,又只是府邸一隻看門狗,衷心不足,小命要緊,自然沒人會和這群明眼人一看不好惹的男人為敵。
紀以行止院落外時,又突然停了步,她側頭看向倚靠在庭院門牆旁的月亮,挑眉道:「殺氣這麼大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