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哥……」

膩出水的呢喃，很快消散在空氣中，查無所蹤。

朱玉山是在朱母來時才從洗手間出來，安彥明眼尖的發現他的褲子皺皺巴巴身上還帶著明顯的水漬，眼裡的笑意越發深起來。

「我帶了小米粥，餓壞了吧？」

「慧姨讓你費心了。」

朱母嬌嗔的戳著他臉頰道：「瞧你這孩子還會說客套話了，你爸媽臨走前把你交給我，你又是……慧姨照顧你是應該的。」

「你想吃什麼就給慧姨說，慧姨都給你做。你阿山哥就是腦子混，要是欺負了你，慧姨肯定不饒他。」

「不關阿山哥的事，是我自己……真好喝。」

安彥明朝朱母笑笑，看著低下頭喝粥的安彥明，那乖巧懂事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疼，這麼好的孩子怎麼一個兩個都不知道疼惜呢？

夏莉夫妻也是，什麼事情能比自己孩子來的重要呢？連看都不看就這樣走了。

說什麼孩子懂事又有她在不需要操心，工作上的事情更急。

什麼叫她在？她是彥明的親生父母嗎？

他一個剛成年的男孩子能懂什麼？突然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就能安心離開？就不擔心孩子心裡過不去想不開嗎？

要她說，彥明就是太懂事了，才讓他們覺得死去的人比活著的人還要重要。

朱母的目光越發柔和慈愛，手掌撫摸著安彥明柔軟的黑髮，安彥明疑惑的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裡好似在問，怎麼了。

「少吃點，吃多了有你難受的，等你出院慧姨給你做醉螃蟹好不好？」

「慧姨做的醉螃蟹最是好吃了，可惜……我太笨一直學不會。」安彥明吸溜著嘴，懊惱著。

「你這孩子，別人好吃你反倒好學，這些年我的手藝你都學的七七八八了，要是再學了醉螃蟹慧姨可就沒用咯。」朱母一邊感嘆一邊喂著他粥。

當年安家舉家搬遷，兩家來往不似以前那般密切但是聯繫卻是未斷的，彥明這孩子八歲那年也不知抽了什麼瘋一個勁纏著她要學做飯，那小小的個子還沒灶台來的高，卻是有模有樣的洗菜辨認調料。

後來她去的次數少了，就寫了步驟給他寄過去，不曾想這孩子很有天賦，那做出來的味道跟她不分上下。

可惜……高中那年這孩子不知道抽了什麼瘋非要去花溪市念書，這一去就是三年，夏莉夫妻忙著生意除了給錢其他也不管。

反倒是她這個外人心疼的狠，這眨眼都已經十八了，真是快。

若問她願不願意讓安彥明當這個女……兒婿，她是百分百願意的，就是怕自家那個混小子沒點眼力見，把好好的孩子折騰沒了。

「慧姨，我吃好了。」

安彥明露出潔白貝齒，彎彎月牙眼無辜又乖巧。

「彥明啊，慧姨也算是從小看你長大的，慧姨心裡一直有個疑惑，你跟慧姨解解惑行嗎？」

周母握著安彥明的手，一下又一下輕拍著，面帶溫柔，笑意目光飽含寵溺。

安彥明眸光微閃輕聲道，「慧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