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地精以為希爾會答應，就算不能一口咬絕，至少也會心動。

但他有些失算，他只是看著這名人族盯著他手裡的地晶石走神，神色里沒有半分想要的意思。

這是個什麼狀況……？艾倫懵了，當他看向和自己一樣對此事茫然表示不知所措的模樣的艾丁時，他哽住了喉嚨，本來想好的一問一答的劇本被迫中止，並強改成自問自答的句式。

「這是地精族的驕傲。」艾倫把手中的驕傲往前送了送，試圖給希爾洗腦，「它的產生足以令整個大陸震驚，它是奇蹟。」

……奇蹟？希爾神色鬆動，從茫然的思緒中抽身而出，那雙淺褐色的眸子盯著艾倫手裡的地晶石，沒有一點想要伸手接的意思。

地精一族已經超過了他所能會知的部分，他很能確定的是在他的筆下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地精的存在，換句話來說，就是超綱了。

而超綱的物種想要給他超綱的物件，鑒於他並不是主角命，他也不敢擅自拿，另外一個就是……

他覺得地精的眼神是真的不行。

偷瞄了一眼就站在他身側，神情自若器宇軒昂的主角，內心想法洶湧澎湃。

……人家主角就站在你們面前你們看不見，總是想著法把寶往他這個配角身上送，是總覺得他拉的仇恨不夠多還是怎麼樣？

好累，豬隊友求帶。/手動揮手/

他十分冷漠的推拒了地精強行湊上來的交易物件，茶色的眸里充滿拒絕。

「拿開，我不要。」

「……」地精強行推銷的動作稍微頓了一頓，他似乎對希爾的行為產生了迷惑，在他的認知里，還從來沒有人……不！準確來說是沒有任何種族可以拒絕這樣巨大的誘惑，擁有了地晶石意味著什麼是全大陸狂熱追求的目標，現在這個人居然敢拒絕？

……等等，不會是……

地精沉默，產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這名人族不會不知道地晶石有什麼用處吧？

他不死心地想要上前再勸說一陣，一直待在希爾身邊從沒有發聲的青年從陰影處走了出來，他似乎比希爾更高，強大的壓迫感從那名青年身上載遞出來，地精兄弟遠沒有面對希爾那樣從容自在，他忍住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濃烈懼意，撫著長鬍子，以不解的眼神詢問青年。

艾澤拉斯同希爾一樣蹲下了身，一手撫著希爾的後腦勺，如此有侵佔性的動作卻沒讓他看出半點不妥，地精茫然，但他們除了彼此，就是與精靈族接觸最多，精靈天性淡漠，從沒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道這樣舉措其下的含義。

青年的嗓音如同美酒一般醇厚，他漆黑的眼睛在地精看來像是一潭深泉，無法探知其中，「地晶石？」

艾倫點點頭，他在猶豫著如果這筆交易不成，他要不要攜著艾倫重新換個藏身之處，這名青年看起來可不太好惹。

至少，不是沒落的地精可以惹的。

「傳說……地晶石是地精傾全族之力的傑作。」艾澤拉斯低垂著眼，唇角似笑非笑，他想起了諸神之戰中為矮人出力不少的地精之神——奧力。

地精之神並沒有參戰，他只是作為矮人之神的鍛造師隨行，也可以說，他一直生活在矮人之神的陰翳下，因為什麼呢……

因為，地精一族只有奧力一個神明。

明面上為矮人和亡靈族對戰，實際上也在暗暗保全自己的種族，當地精族收到來自帶有奧力神明鐫刻的禮物時，他們無一不為之瘋狂震喜。

當他們發現地晶石蘊含的能量居然能夠將人瞬間治癒時，一場屬於屠戮的硝煙也從其中迸發。

適逢諸神之戰，沒有一個神明和種族不想得到這樣的神物，地精被大肆屠殺，只為尋到地晶石的下落，就連奧力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送給地精族的禮物會給地精帶來滅頂之災。沒想到兜兜轉轉……

最後地晶石居然還是在地精手上。

艾澤拉斯並沒有想要地晶石的打算，他以一縷神魂存在這副身體里，神力雖得到壓制，但他只要想，他便能隨時收回附著在信徒身上的光明神力為自己重塑身體，對於他來說，地晶石不過是一個雞肋，不過對於希爾來說，這可就不一定了。

他揉掐著人族的頸，微笑道：「地晶石對你來說很有用處。」

「它可以代替你死一次。」

沒有人會在死亡面前不感到懼怕，至少希爾不是。

所以他在主角的注視下，默默將地精手裡的東西拿到了懷裡，艾澤拉斯似乎僅僅只是想要希爾得到這塊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石頭，見達到目的後，他也不多言，甚至再連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地精兄弟，餘下的，只聽見他們的交談。

「……東西我收下了，你們有什麼要求？」

地精兄弟對視一眼，大眼睛的懇求都快溢出，「只求你用光明神力驅散附著在聖樹上的魔氣，把聖樹恢復正常。」

……希爾抬頭看了一眼那黑的發沉的能有十個他粗的聖樹，只覺得工程巨大，腦袋發黑，只想昏死過去。

他本來以為若望的抽幹已經算是抽水機了，現在看來……這地精兩兄弟才是真正的幕後想要弄死他的大boss。

沒有了……他真的一滴都沒有了……饒了他吧……希爾喃喃道，這些牢騷卻被挨在他身邊的艾澤拉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忍住揉他頭的親密舉動，眸光凜冽，「不可以說不可以，男人沒有不可以。」

……希爾古怪的瞄主角一眼，發現他泰然自若，暗嘆果然是在魔女巴哈娜身邊呆久了，居然這樣的話都講得出來，他記得以前的主角根正苗紅、奮發向上、英俊瀟灑……

總之放在21世紀一定是個勤勞美好的社會主義小青年。

如今都被霍霍成什麼樣了……希爾神色哀嘆，甚至想為此情此景來一段閱讀理解。

不過基於三雙火熱的眼睛都盯著自己，他也不好再繼續走神，他站起身，扭動自己蹲的發麻的腳，十分敬業的沒有讓表情崩盤影響自己的神棍形象。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