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男的，你這就一臉泛春了。」林默用筷子敲了敲啤酒瓶，讓齊杜回神。「咱看看，你這綠帽子還沒摘掉，自己倒好，看上姦夫了。」

齊杜可不樂意他這樣說話了，掂著啤酒瓶咕嘟咕嘟的一頓灌下去，「其實吧，也不算看上。你說說我身邊哪有這樣的人？當然這要除掉阿默你。長得好、學習好、技術好，說哪哪好的人，妙妙爬牆的事兒，我也有點能夠理解。」

其實，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齊杜的情緒就有點沮喪了。說完後，就沒再和剛剛一樣沒完沒了的說，悶聲，一杯啤酒接著一杯啤酒的往肚子里灌。

「誒！」老大剛想伸手去攔，林默咳嗽了聲，對老大搖了搖頭，就看著齊杜直接拿瓶往肚裡灌。「他心裡難受就讓他喝。」林默微皺著眉頭，那眼裡化不開的感情，讓老大和老四止了聲。

「我要給他打電話。」齊杜喝得醉倒在桌子上，嘴裡面還嘟囔嘟囔的。「給艾木文打電話。」啪的把手機拍在了桌子上，坐起來又趴回去，醉的都要吐泡泡了。

雖然宿舍沒有門禁，但是看著齊杜大喊大叫的樣子，都快晚上十二點了，就這樣帶回去肯定要被宿舍大媽罵死。「你說這咋辦？」老大問林默，「這樣帶回去肯定會被罵的，他不一定又要鬧什麼東西。」

林默摸了摸口袋，「我錢包和身份證都在。」過去攙扶起齊杜，費力的將他亂揮的手腳固定住，「我帶他出去住。」一合計，這是最好的方法。老大和老四把他們送上計程車，叮囑了幾聲注意安全，這四個人才分開。

「林默不會把老三給……」老大對這個問題挑了挑眉，沒回答，這些事兒一切盡在不言中。

費勁的開好房，將人扶到房間里，剛進來齊杜就吐了林默一身。林默看著兩個人髒的，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還好到了賓館才吐，要是在路上吐，這可有得難看了。但是這人就不會說一聲，去廁所再吐嘛。

哎，算了，是他沒有攔著這人喝酒，還是收拾爛攤子吧。

「阿默。」癱倒在衛生間地板上的人，嗚嗚囔囔的說話。林默正在費勁的脫他身上的衣服，聽到這人叫自己，就應了一聲。齊杜又說，「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啊？」

林默終於將齊杜身上的衣服脫完，將自己上身的衛衣也脫下來，扔到一邊，上面全是齊杜吐上的東西。把齊杜拉起來，將他整個人抱在身上，打開水龍頭，這才趕得上回答他的問題，「為什麼這麼問？」

「我那樣騙艾木文。」齊杜這會兒終於老老實實的了，胳膊掛在林默的肩膀上，整個人才勉強站直。「被綠了是我自己不夠優秀，其實也沒啥傷心的，以前妙妙老說我不愛她什麼的。這大半年了，我和她約會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接吻上壘了。」

齊杜說話的時候，熱氣鋪灑在林默的頸側，嘴唇還有時候會碰到林默的皮膚。「她要找別人是情理之中，就是我鬧騰……」

「好了！好了！」林默輕拍著齊杜的後背，喝了點酒，這人的話音都更可憐了。「不是你的錯。」確實不是齊杜的錯，他知道，老大和老四也知道，只有齊杜不知道。

林默把齊杜洗幹凈，用浴巾裹了，扔在床上。「來吹頭髮。」把吹風機插上電，坐到床邊。齊杜聽到這話，挪啊挪的，躺到了林默的腿上，雙手還抱住林默的腰，臉面朝林默的小腹。

「握草！」林默聲音愈發低沉，看著齊杜臉下面，被壓著的感受真踏馬的——窩火。手上還是動作不停，來來回回的撥弄著齊杜的一頭綠毛，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他都是挑戰。

就在這時候，齊杜還流口水了。晶瑩的口水，順著嘴角。林默眼睜睜的看著齊杜的口水，滴在他沖血的地方，雖然隔著浴巾，但是這距離、這視覺感受，還是讓他家兄弟顫了顫。

兩個人都收拾停當之後，林默看著身邊睡著的人，貼著他的身側，還是頂著那一頭綠毛。伸手揉了揉這頭髮，「你怎麼就能不知道呢？」嘆了口氣，躺進被窩，在齊杜的嘴唇上吻了又吻，將人抱進懷裡。

第二天林默是被一點疼痛給弄醒的，是手上，睜開眼就看到齊杜用力扯開他的手。齊杜用了力道，再一看齊杜手裡面拿著的手機，林默將被抓紅的手收回，坐了起來。「早上好。」

齊杜將手機遞給林默，面無表情，「沒有經過你的允許看了你的手機，但是我不道歉。」說完就跨過林默，下了床。昨天被吐髒的衣服，林默讓服務生拿去清洗了，這會兒剛剛送過來。

「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林默看著背對著他穿衣服的齊杜，聲音鮮有的疲憊。他昨晚將手機放在了枕邊。只要齊杜一按開就能看到微信消息，是齊杜的賬號發給艾木文的。

哪裡有什麼艾木文，從頭到尾，有的就只是他林默。艾木文、艾木文，愛的從頭到尾都是他齊杜而已。

齊杜聽到林默的話，脊背一僵，他心裡亂糟糟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半個多月，只要是我和艾木文聊天的時候，你要麼不在宿舍，要麼也在玩手機。其實我應該也能想到，畢竟當初妙妙提的最多的就是你。」

他和妙妙談戀愛的時候，妙妙經常說：「你們宿舍的林默，和你關係很好啊！」後來就常說：「林默怎麼怎麼了，林默又去什麼什麼了。」

是啊，那雙彈鋼琴的手，可不就是林默的嘛。就連右手食指關節處的一顆小黑痣，都和林默的一模一樣。

「喲！又來啦。」齊杜一推開理髮店的門，上次給齊杜染綠毛的理髮師就咧開了嘴，「這次要剪什麼髮型啊？」齊杜像遊魂一般走過來，坐下，毫無靈魂的「啊？」了一聲，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髮根上已經長出來一段黑色了。「剪成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