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經典的問題，是這樣的：

第一個知道牛奶能喝的人，到底對牛做了什麼？

樂文白現在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他只是對於自己的表現耿耿於懷。統共一隻手能數過來的和學長見面次數，兩隻手都數不完的出醜。

兩個問題同源，第一次知道喜歡學長，到底是因為什麼？

現在已經有點不清楚了，甚至學長的臉，他覺得都有些模糊了。人具有自動迴避糟糕回憶的本能，樂文白想自己應該就是這樣。

「嘿，小樂！」李堅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好了？沒有浪蕩的眉目傳情，沒有無敵絕殺的模式。

樂文白從床上伸頭往下，「擦！你又摳腳。」李堅坐在椅子上，脖子里還掛著耳機，一隻手捏著滑鼠，另一隻手完成摳腳大業。

「要不要聞聞本大爺的香味。」李堅往樂文白伸了下手，這是個充滿味道的動作。以及，李堅依舊是一個操作秀人一臉的老狗。

樂文白全身往後靠，後腦勺碰在了牆上，疼的齜牙咧嘴。「我最近怎麼那麼倒霉！」

「確實挺倒霉的！」李堅附和了一聲，放下滑鼠，往樂文白走過來，「今天晚上……」

樂文白雙臂在胸前交叉，「不去！不吃！不喜歡！不接受！不妥協！」看李堅拿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樂文白掙扎了一下。

「老三他說今晚有流星，我要約學長去看。」樂文白往牆邊退了退，極度想離李堅的那隻手遠點。「愛……愛過？」

「你媽！」就這兩個字，樂文白就速度的戴上了耳機，掏出手機，打開音樂。

聽得是古風曲子，擱不住聲音放的大，有了一點點外放的效果。

就算只是捧著手機，打開著和學長聊天的頁面，樂文白依舊能笑的像個福祉的傻X，就比如現在。

「啊——」沒多久，傳出來一聲尖叫，樂文白在床上翻滾個不停。掙得耳機都掉了，剛好聽到李堅的那句：

「騷年！擼多傷神。」

才不和單身狗一般計較，樂文白大度的沒有回過去，看著手機熒幕上學長回的消息，還帶著能看到後槽牙的笑。

聽老三說有流星，樂文白就先許了願，希望學長能答應和他一起去看流星。在流星劃過的星空下表白，一定超贊。

這場景，能滿足樂文白不為外人道的少女心。

圖書館四層的露台，視野範圍很好，樂文白踩過點了。現在靠在欄桿上，碧空如洗，心情更好。

「樂文白！」是學長的聲音，樂文白一回身。

圖書館裡的光怎麼這麼亮了，可能管理員老爺爺老花鏡忘帶了。一下子湧進他眼裡的白光，撐得眼眶都要裂掉了。

學長呢？說好了一起來看流星的學長呢？

「你終於醒啦！」等刺眼的白光消失，就看到宿舍的另外三個人，都伸長脖子看著他。三個大頭，確實不美觀。

當然，如果是學長的就另當別論。

「學長呢？」他不是在和學長看流星嗎？怎麼會在這。想抬手揉揉鼻子，這兒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難聞。

消毒水？隔壁床還有老人家和兒子的對話，「爸，好之前不能出院。」

「什麼學長？你都昏迷三個小時了，還學長！」李堅永遠都那麼愛說話，想在樂文白頭上拍一下。看著他慘白的臉，最終停了手。

不僅停了手，還幫樂文白拉了拉被子。

「我就說你是不是被疼愛了，你也不能那麼大反應啊！」李堅調笑的語氣，還是這麼熟悉。

但是這些話，樂文白有些聽不懂。

「早上五點多，你一直說著胡話。我們起來一看，發現你渾身都是冷汗。」

送到醫院來，掛了急診，急性腸胃炎引發的低溫休克。

「8床現在情況怎麼樣？」一個聲音打斷了幾個人的對話，樂文白一激動，脖子扭得一疼。

那個人，不就是學長嘛。

「是桂林醫學院的學生啊，還是我學弟。」學長利落的量了樂文白的耳後溫，記錄在病例上。「你在這實習過是吧，我好像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