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等了很久，沒有等到路遠的劍。

他莫名的看了眼眼前的人，便見到眼前的人眼眶好像比之前還要紅，看著他的眼神也讓他覺得奇怪。

那種眼神複雜極了，似乎帶著點高興，又似乎帶了點懷疑，總之，張凡無法用語言來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天師不殺我，是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張凡開口道，神色已經帶上了坦然。

「你說，你有個弟弟。」

「是，雖不是親弟，但於我而言，卻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原來，原來你一直在等我，我真是該死，我……」路遠說著說著，已然有一些哽咽，他向前一步，死死的將張凡抱到懷裡，將頭深深的埋進張凡的頸側。

「哥哥，小遠好想你，哥哥，我學了好多本事，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嗚嗚嗚……」

在這一刻，再多的堅強，再多的憤懣通通消散，路遠不再是那個路天師，他只是張凡面前的那個孩子。

張凡懷疑過，最終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可沒有想到，上天竟然真的將這個孩子再次送到了自己身邊。

張凡用手輕輕拍了拍路遠的背，小聲的安慰到，「哭什麼，小遠不是說要保護哥哥嗎，怎麼這會竟然還哭了。」

路遠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馬上站起身，將眼眶的淚水擦幹，整個人極力的表現出鎮定來，可那雙想要握著張凡的手卻似乎泄露了他的心事。

張凡笑了笑，他是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這孩子，這樣一來，他的心事終於算是了了。

「小遠，能在最後見你一面，哥哥已經滿足了，哥哥為你自豪，我的小遠，已經是個大英雄了。」

「最後一面?」路遠不解，隨即明白了張凡口中的話，他一把握住張凡的手，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哥哥，我不準。」

「小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是，哥哥也是，哥哥身上背負著幾條人命，若是哥哥不死，它還會害人，一切便都已經遲了。」

「不，哥哥，你信我，我是除鬼的天師，我有辦法能夠將你身上的那隻惡鬼除掉。」路遠的嗓子有點幹，他知道，他這話是假的，張凡的魂已經與惡鬼的相融 ，除非同歸於盡，不然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消滅那隻惡鬼。

可就算是這樣，又能怎樣，他路遠要保一個人，自然便能保住，哪怕是一隻惡鬼，哪怕這隻惡鬼要食他血，啖他肉，他也心甘情願。

世上有千好萬好，總不如他眼前這人好。

張凡知道，路遠是在說謊，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可面對著路遠哀求的眼神，張凡不忍心拒絕，算了，趁著他神智還清醒的時候，便再陪陪他吧，以後這世上，就真的只留他一個了。

「好，哥哥信你。」張凡淡淡的笑著，一雙水亮的眸子此時全都是路遠這麼個人，這讓路遠無比的滿足。

「哥哥，我帶你回師門。」

他要把哥哥好好藏起來，這樣就沒人能夠傷害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