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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的是这个世界

    同性恋,抑郁症,艾滋病——这是孔蒙的三个标签。 人人都对他表现出不加掩饰的厌恶,都觉得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可事实却是,如果不是生活在单亲家庭,他不会对男性产生一种超乎正常的依赖,进而成为同性恋;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曝光他的表白短信,他不会因为所有人的疏离和轻蔑而患上抑郁症;如果不是因为同性恋和抑郁症,他也不会在别人把艾滋病强加给他时孤立无援百口莫辩。 那么,错的到底是孔蒙?还是这个世界?

    第四十章 就是那种药

    Story: 错的是这个世界 Author:甘萃 words:3078 Update time:2020-08-18 10:32:15

    开学之后,虞明愈发忙碌,三天两头值夜班,而这学期孔蒙的课程安排又十分紧凑,五天里有两个晚课,所以两人白天总碰不到一起去,唯一能有交集的时间只有晚上。好几次直到半夜虞明才从医院回来,两人寥寥说了几句孔蒙就架不住睡意睡着了。

    开春后气候日渐温暖,孔蒙每天早起跑步,偶尔会遇见遛狗的蒋隽,心情好时会打声招呼聊上几句,久而久之,两人也逐渐熟络起来。

    孔蒙不知道蒋隽在要到孟勉手机号码后有没有去找过孟勉,但他猜想蒋隽肯定碰了一鼻子灰,他虽然对孟勉了解不深,却知道孟勉最讨厌蒋隽这样的纨绔公子哥,这也是他放心把号码给蒋隽的缘故。

    这日下午五点半,孔蒙和虞明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一下课,孔蒙便收拾课本准备往校门赶去,刚走出教室就被提前守着的蒋隽拦了个正着。

    “那什么,跟你商量个事儿。”蒋隽双手插兜,一副打商量的模样,“借你手机用一用。”

    孔蒙急着和虞明碰面,一边下楼梯一边问:“怎么了?”

    “孟勉那孙子把我拉黑了。”

    “那你换个号码再打呗,”孔蒙从兜里拿出手机,翻出孟勉的号码,“你不是钱烧得慌么?”

    “换号码也没用,那孙子估计把所有陌生来电都给拦截了。”蒋隽义愤填膺,“你说他怎么跟个女人似的那么小心眼?”

    “你是不是骚扰他了?”

    蒋隽嗤了一声,“放屁,追和骚扰能相提并论么?我看那孙子就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小样儿!”

    孔蒙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发个短信把他约出来吧。”

    “哥们,够仗义,回头再好好感谢你。”

    蒋隽立即眉开眼笑,捧着手机飞速编好一条短信发出去,旋即还给孔蒙。

    “我挺好奇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蒋隽一把勾住孔蒙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我把他给上了。”

    孔蒙没想到蒋隽这么简单粗暴,没和人见几面就把人给上了,“他没当场弄死你?”

    “我没当场操死他就算好的了。”

    “……”

    “不过话说回来,孟勉是我上过的所有男人里上的最爽的一个,你说他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还那么紧啊?比雏儿还……”

    孔蒙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他以前是纯1。”

    “嘿,难怪了。”蒋隽乐了,一副捡到宝的样子,“这么说他把他的第一次给我了?那我得好好疼他。”

    孔蒙有些无奈,孟勉算他半个朋友,他亲自把孟勉推进蒋隽这个火坑里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走到校门口时,孟勉终于回了信息,蒋隽见他答应见面,差点没立刻飞过去。

    “那我先走了啊。”蒋隽迫不及待地要走,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指着蹙眉走向两人的虞明,“你小情人该不会误会咱俩的关系吧?”

    孔蒙推了他一把,“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蒋隽笑了笑,神采飞扬地走了。

    虞明停在孔蒙面前,问道:“他来找你干什么?”

    “帮了他一点小忙。”孔蒙本来想直说,又转念一想,虞明说过不喜欢他和孟勉有联系,他也不想为了这么些小事惹得虞明不高兴,便转移话题道,“走吧,和水银约好了六点半,我们先去一趟超市。”

    放了寒假之后,孔蒙和水银的联系渐渐少了起来,最近一次联系还是过年时群发的问候短信。前两天收拾屋子时,孔蒙翻出了在虞明那儿给水银买的礼物,心血来潮,于是一个电话想约水银吃饭,顺带把礼物送出去。水银觉得在外面吃饭太没人情味,孔蒙便把自家地址发给她,让她上家里来吃饭。

    孔蒙不会做饭,所以这个重任不出意料地交给了虞明。

    两人提着一大袋东西从超市回到公寓时,水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孔蒙忙掏出钥匙开门:“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

    水银笑着看着两人:“我怕打扰了你们俩的好事。”

    孔蒙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进来吧。”

    三个人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饭菜端上桌。水银拿了三罐啤酒,一一打开,摆在每人面前,虞明盛饭,孔蒙则回了一趟卧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礼物盒。

    他把盒子放到水银手旁,说:“送你的新年礼物。”

    “哇,”水银惊喜地拿起礼物,“谢谢!正好我也给你们带了礼物!”

    说着从随身背的包里摸出一个盒子,包装得很严实,水银把它推到孔蒙面前,“小礼物,不要嫌弃。”

    孔蒙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水银笑得意味深长,“一件增加生活情趣的小东西,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再拆。”

    孔蒙还想追问,水银却拿起筷子捧着碗:“哎呀,饿死我了!我们快吃饭吧!”

    饭刚开了个头,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虞明疑惑地看向孔蒙,问道:“你还请了谁么?”

    “没啊,”孔蒙也很纳闷,他认识的人里没谁知道他家地址,“我也不知道是谁。”

    门铃响了半天没人应答,来人也许是急了,锤起门来,边锤边喊:“孔蒙!孔蒙!开门!是我!”

    孔蒙听了几句就听出这声音是谁了,他看了一眼虞明,虞明显然也听出来了。

    “我去开门。”

    孔蒙拉开椅子起身,走过去开门。

    “怎么才开门?”

    门外蒋隽已经站得有些不耐烦,他一脚踏进来,一边解开外套扔在沙发上,一边朝餐桌走去,在水银旁边坐下,拿起水银面前还没喝过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水银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目瞪口呆。

    “还有酒没?”蒋隽摇了摇见底的啤酒罐,随手扔在旁边,“都拿出来。”

    虞明对这位不速之客的态度不怎么好,“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自个儿花钱查的。”蒋隽斜着眼看他,“怎么着?有意见啊?”

    孔蒙看着气场不合的两人,真担心两人就地吵起来,忙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吃饭。”

    虞明虽然不爽,但还是听了孔蒙的话,收敛脾气,又拿了几罐啤酒给蒋隽。

    蒋隽面色也缓和不少,开了一罐啤酒,对着虞明道:“谢了。”

    虞明点点头,算是接受。

    孔蒙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看着一转头又灌了一罐啤酒下肚的蒋隽问道:“你怎么来了?”

    “心里不爽呗。”

    “怎么了?”

    “说出来丢人,”蒋隽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狠狠喝了一口酒,“真他妈丢人!”

    三人正襟危坐,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蒋隽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打了半天火都没能把烟点着,最后“啪”的一声把打火机摔在桌上。

    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水银小心翼翼地说:“您别激动……”

    “能不激动么!老子居然被那畜生给强……”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蒋隽看向水银,“小妹妹,你能捂住耳朵么?”

    “啊?”水银反应很快,拿过一罐啤酒,“没事,我一喝酒就断片儿,什么事都记不住。”

    孔蒙猜想蒋隽这事儿肯定和孟勉脱不了干系,“是不是孟……”

    “打住!”蒋隽一瞪眼,“别跟我提那畜生的名字!狗日的,居然敢上我!下次非得废了他不可!”

    这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蒋隽兀自喝着酒,房子里气压骤降,谁也没主动挑话,就这么沉默了十几分钟后,被蒋隽胡乱扔在桌边的啤酒罐忽然从桌沿掉下,骨碌碌滚到一边。

    蒋隽本来不想动,但又想起自己在别人家蹭吃蹭喝,再把别人家弄得乱七八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他弯下腰去捡。

    可这腰刚弯下去,他就后悔了——被牵扯起的私密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再次想起孟勉强上他的场景。

    他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孟勉撕碎了,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绳子绑他。

    同时他又觉得难为情,毕竟被人上了这种事对他而言是件极其不光彩的事,今儿他也是脑子一抽,才会跑到孔蒙家里来。

    水银看蒋隽保持着弯腰的动作不动,便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蒋隽有些狼狈,扶着腰慢慢直起身,望向孔蒙,“你这儿有药没?”

    “什么药?”

    “就是那种药,软膏之类的。”

    “你说的明白点儿。”

    蒋隽罕见地忸怩着道:“用在那儿的药,我、我那儿有些难受。”

    孔蒙一时没反应过来,水银却恍然大悟:“痔疮膏啊!”

    “痔你大爷!”蒋隽急了,心一横,索性把话说开了,“小菊花知道么!姓孟的那畜生把它操裂了!”

    “……”

    水银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

    虞明也笑了,起身走向卧室,拿了一支没开封的药膏出来,扔到蒋隽面前,说:“新的,便宜你了。”

    蒋隽毫不客气地收入囊中:“谢了,下次还一箱子给你。”

    “客气,”虞明憋着笑,“你还是先给自己备着吧。”

    蒋隽相当不服气:“要不是老子嫌丢人不想上医院,哪轮得到你来嘲笑我?”

    “得,不跟你争,好好吃你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