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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辱斯文

    季家有女名明泽,上能爬树掏鸟窝,下能下河捉鱼虾……某一天为了逃避婚事,突然心血来潮决定离家出走,从此江湖任我浪 陵虚帝君座下第八百二十一位挂名弟子,因为某日一瞥红尘,从此再也无法安心修道,自请以万年功力换取一世红尘…… 江湖太大,有人陪着一起浪才不算孤独

    松鬓香·其九

    Story: 有辱斯文 Author:尉迟葭厸 words:2071 Update time:2020-02-15 15:31:08

    张升如约而至,三个月他来了,他要沈阿爷让他见她,沈阿爷恨不得一棒子打死他,自然不肯。

    张升恶狠狠地道,“怎么,如今倒是贞烈起来了?那小婊.子脱了衣服在老子身下浪.叫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守贞啊,啧啧,一身细皮嫩肉当真是叫人销.魂啊。”

    沈阿爷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木棍要将他赶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起先张升还会躲,后来反而抬手一把抓住木棍,将沈阿爷往后一推,“臭老头子给我死开,今天我非要带走那婊.子不可!她肚子里怀的是我张家的种,不给我带走我叫你好看!”

    两人推搡起来,沈阿爷被他推倒在地,张升早已摸清楚沈妘的房间,他得意地走过去,捏着嗓子,假惺惺地喊,“妘娘,妘娘,你张郎来了,哈哈哈哈。”

    沈妘听到张升的声音时已经站在了门后,她本对张升死了心,可此时却惊喜万分,她那声张郎还没有喊出口,就听到后来那番话,她浑身发抖,靠着门板指尖抠进门板里去了,极小极小的一块碎了的木屑扎进她手指尖。

    张升曾捧着她两只手,视若珍宝,两人也曾将十指轻扣,蜜语私说,“十指连心,妘娘,我与你此时是心连心。”

    可此时沈妘才真真晓得什么是十指连心,指尖的痛怎么传到心上就像一把钝刀在割心头肉一般抽痛呢?

    她未来得及多想,听见张升朝这边来时,摸到床边的剪刀握在手中,背靠着床桅,警惕地朝着门口的方向。

    张升一脚踹开门,沈妘立马大声喊,“你出去!你出去!你给我滚!”

    她握着剪刀的手出了汗。

    张升满眼轻蔑,一步一步靠近,“妘娘,你舍得吗?你还没看过这个孩子呢,舍得吗?这般大了,在你肚子里待了这么久,该成形了吧,你想他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走开,我不听,你走!”

    张升却一步上前,只手截住她的手,将手往外崴,沈妘吃痛送开了手。

    张升捏紧她的手,“臭婆娘,你给老子乖乖生下这个孩子,并且准备好嫁妆吧,不是求老子娶你吗?老子发善心成全你。”

    张升嫌弃万分,一把巴掌将沈妘甩在了床上。

    沈妘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心中悲戚万分,可眼睛里却掉不出一滴泪来,她的衣襟在方才的拉扯中松散开来,胸前的雪盈半露。

    张升瞧见一股邪火烧上来,扑了上去,沈妘马上明白他要干什么,想要做呕,她乱踢,反抗,“你滚开!”声音变了调。

    张升被她踹中,心中大火,压上去对她左右开弓,“让你不老实,敢踢老子,废了你这张脸!”

    沈妘脑子里嗡嗡地响,脸颊麻木。

    沈阿爷听到沈妘的叫声,拿着一条长凳冲进房子对着张升打下去,张升被打晕趴在沈妘身上。

    沈妘一把推开他,“阿爷阿爷!”

    她慌忙跑开,她浑身凌乱,原本白瓷一般的脸殷红一片很快肿了老高。

    沈阿爷将她抱在怀里,沈妘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眼泪如泉水般一泄而出。

    沈阿爷心中更不是滋味,他瘦弱的身子护着沈妘,浑浊的眼睛掩盖不住悲痛,两鬓斑白,额角堆满皱纹。

    “我们今天就走,阿爷带你走。”沈阿爷牵起沈妘往外走,他把所有的积蓄都藏起来了,以后再来取。

    可不等他们出门,外面已经围满了人,沈妘耳中嘈杂一片,听见有个妇人尖着声音,哭诉,“这家女子好不要脸啊,看着清清白白的人,却暗地里勾引我儿子,将我儿子的盘缠全部骗了过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家的,却翻脸不想认人,我儿子好命苦,碰上了这么个狐狸精啊——各位老乡替我评评理!”

    沈妘一下血色尽失,血液停止流动了一般,她明显感受到阿爷的手在发抖。

    沈妘听到好多人在说,她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可她明白一定是对她指手画脚。

    沈阿爷大怒,冲过去“你这妇人瞎说什么,我们家阿妘乖巧得很,大家都知道……”

    那妇人冷哼一声,“哎哟!这是要打人啊,有什么样的孙女就有什么样的爷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恼羞成怒要打人了阿!”妇人挺着胸脯欺上去,“你打啊你打啊,打死我这妇人算了!苍天啊,这世道有没有理了!”

    又眼尖瞧到了沈妘,忙推开沈阿爷,走到沈妘面前,“哈!瞧这狐狸精的模样!大家瞧瞧她这肚子!哪个良家妇女会未婚先孕?还说不是你孙女勾引我儿子的。”

    沈妘愣在原地,她看不见,可却隐隐感觉得到,围在屋子外的人,都在说她……

    正这时张升出来,后脑勺在流血,这下更不得了,妇人指黑为白,她阿爷将她护在身下……

    妇人与张升趾高气扬地离开,并扬言若要嫁给她儿子,要五十两白银,一头水牛做嫁妆。

    五十两白银对一个老老实实的农家人来说,那是天大的数字啊。

    即使有,沈阿爷也不愿把自己乖巧得孙女给人去糟蹋。

    沈阿爷问,孩子还要吗?

    沈妘低着头,白天的时候,她曾想过带着孩子都去死了好了。

    可现在,她耳边还是妇人的尖锐的声音,还有嘈杂混乱的乡邻的讨论声,那些话一字一句戳在她心坎上。

    她整理头发,露出好久不见的笑容,“阿爷,把我嫁了吧,娘还有一对银镯子,典买了再凑一凑应该会够了。”

    窗外吹来凉风,槐树上的果子掉下,苍白月光照应着庭院,白天的喧嚣褪去,可却渐渐露出狰狞的一面。

    “阿爷,阿妘不乖让你操心了。您把我嫁了吧,等我走了,您再找个没有人识得您的地方住下,等孩子生下来,逢年过节我带他来看您。”

    她说这话时,心里头也被月光照得苍白一片,冰凉地像结了霜。

    “那畜生对你这样,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把你嫁给他。”她阿爷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十岁,那双因为常年干活而满是茧子的手,颤抖着替沈妘抹去没憋住的眼泪,“阿爷养得起你们,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