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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辱斯文

    季家有女名明泽,上能爬树掏鸟窝,下能下河捉鱼虾……某一天为了逃避婚事,突然心血来潮决定离家出走,从此江湖任我浪 陵虚帝君座下第八百二十一位挂名弟子,因为某日一瞥红尘,从此再也无法安心修道,自请以万年功力换取一世红尘…… 江湖太大,有人陪着一起浪才不算孤独

    第二章:结伴而行

    Story: 有辱斯文 Author:尉迟葭厸 words:2426 Update time:2020-01-31 00:16:06

    不多时天黑了,外间果真下了雨,雨声嘈杂。客栈内升起了火,照得大堂内人影幢幢。住客和小二插诨打科,老板娘在一旁笑骂小二偷闲。

    季明泽担心她家灰豹,那老驴虽倔强了些,可若无它却是不行的。

    她瞧了一眼窗外,捏着袖子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才喊道,"小,小二。"

    "来——啦!"小二将褡裢一甩,忙向一旁的客人道个歉,便疾步走来,堆起笑,"客人还要些什么?"

    季明泽道,"我,我有一老驴正在外间,劳烦小哥照顾一下,多谢多谢啦。"

    说着要施礼。小二哥往后一跳,故作惶恐,"哎呀!这等小事都怪小子没安排好,哪能受礼呢?放心,定给您安排好!"

    说完与老板娘说了一些什么,便又一溜儿出门去了。

    安排好老驴季明泽心放下了一半,背起书箱又道了谢,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点了灯,一本本检查书,又看了一会儿才睡下,一夜无梦。

    翌日,自是清洗一番,用过饭,结过账,准备离去。

    出门去牵那倔驴。那老驴颇有几分脾性,估摸着是昨夜被伺候的太好了,今日竟不愿离去。

    季明泽拽了拽牵绳,那驴死活不肯起来,一幅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季明泽瞪着它,它也看着季明泽。

    季明泽蹲下来,"灰豹莫耍脾气。"

    老驴甩了甩头。

    季明泽:"你若不走我走了,等会儿自有那卖驴了磨刀宰了你,我可不来。"说罢站起来佯装走了几步。

    瞅着都要走出客栈前院了。她心中揣摩,该跟上来了吧,我若现在回头看,终究有损它颜面,再走几步吧。

    这般想着,多走了几步后,她才拿眼去瞟,没瞟到。

    害羞呢。

    于是转过头去看。嗬!好家伙,那老驴正躺在地上歇息呢,眼风都未给她一个。

    季明泽内心深受打击,差点气得真的掉头走了,且让它去倔强吧!

    幸而客栈里又传来喧哗声。季明泽往旁边挪了挪,站定一看。

    只见那人群簇拥中,一女子华袿飞髾,墨发披散,长眉飞扬,美目流转,唇若点丹。一路行走而来似闲庭散步,时不时侧头与身旁的人言语,笑时长眉一挑,笑声自胸脯跃出,不加修饰毫无遮掩。

    正是昨日的女子!

    季明泽看愣了神,轻声呢喃,"‘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曹子建诚不欺我,不欺我啊。"

    正愣神,不妨那女子忽而看过来,季明泽微微睁圆双眼,一时竟忘了呼吸。

    不过只一瞬,她忽而自脖颈至双颊粉霞蒸腾,忙抬手匆匆一抱,便低下头去。

    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怎能直愣愣地看着人家姑娘呢?怎可直愣愣地看着人家姑娘呢!真是失礼,失礼!

    她犹自羞涩、紧张又愧疚,那边已传来老板娘的声音。

    "这儿已准备了十几坛美酒,还望仙子不要推辞!"

    十几坛啊……季明泽偷偷往那一瞥,果见有小二哥在搬酒。哎,灵郡啊灵郡呐,果真是民风淳朴呀。

    "好啊!"声音爽朗清脆。

    咿?竟直接受了么,还以为会推辞……啊,不过看着也正该如此呢,爽快呀!

    旁边又响起嘈杂声,有与那美貌女子搭话的,有吹哨的,有搬酒的,有牵马离开的……

    正这时,天光一现红日初升,将黑夜扫荡得一干二净。

    季明泽叹了口气,还是向老板娘买根胡萝卜吧。正抬头,便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眼,清清澈澈坦坦荡荡。

    季明泽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道,"书生怎么称呼?借你驴儿一用肯否?"

    季明泽红着脸低下头,"君,君请便。"

    那女子笑说,"不是君君哦,我叫燕初容……"

    季明泽低声重复了一遍,便听到耳边女子说道,"书生还没回答我该怎么称呼呢。"

    "季,季明泽。"季明泽捏紧衣袖。

    "季明泽?和我一样是个绝好的名字啊。"燕初容笑着走开,"我去牵驴。"

    牵驴?牵什么驴?为什么要牵驴?季明泽带着几分茫然地抬起头,正瞧见她家的驴背上两侧正驮着几坛酒。

    诶?季明泽再次鼓起双眼,见那老驴正用头蹭着那叫燕初容的女子的手心。

    灰豹,你,你!老色鬼老色鬼啊!我季明泽识驴不明!

    又想起自己刚才也似被蛊惑一般,便又羞红了脸,跺了跺脚。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呀!

    那头还听见老板娘在劝说,"仙子呀,都带走吧,不要客气啊!"

    "我带走的都是上好的,老板娘无须愧疚,那玉箫值得这酒呢!"

    她说的是玉箫值得这酒呢,可见真是喜欢这酒,那把驴要回去,她定然不方便,可到底要借多久呢?得心里有数啊。

    季明泽咬咬牙,捏紧衣袖,最终还是扶着书箱走了上去。

    这样一看,燕初容旁边的许多人都熟悉呢,比如昨日那个被倒了一身水的男子,和那个书生。

    她走过去时,书生还在囔昨日的话,"这玉箫真在哪里瞧过!哪里呢?哪里呢……"

    那男子哂笑,"诶诶诶!你还上瘾了!保不齐是你梦里瞧过!哈哈哈哈!"

    季明泽微微一笑,心情轻松了些。

    "冒昧打扰一下,那个……"季明泽心提了起来,捏着袖子的手出了层薄汗,耳尖上覆了层薄粉。

    哎呀!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啊!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可,若不问一问什么时候把驴换回来,那自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啊,可若自己走,这两条腿得倒腾到什么时候呢!唉!都怪没问清,就潦草地答应了。

    "怎么了?"燕初容看向她,"是不可以与明泽同行吗?"

    同行啊……季明泽松了口气,"没没没!可以可以!"

    大概到了城里就会分道扬镳了,也不远了。

    燕初容扬眉,"那走吧。"

    "诶,诶诶,好。"季明泽忙点头。

    "明泽不把书箱放到灰豹身上吗?"燕初容已然知道了老驴的名字,笑着直说有趣。

    季明泽下意识摸了摸书箱,"不了不了!"

    燕初容点头,"好吧。"

    老板娘喊道,"二位以后回来喝酒啊!"

    燕初容也大声回复,"好呀!"

    两人一驴渐行渐远,太阳已升起,在她们前方撒下光。

    "哎呀!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那个玉箫,那个玉箫!"正是前头那书生。

    "操!吓老子一跳!记起来就记起来呗!人都走远了!"那男子大大咧咧地骂道。

    那书生悻悻,不过又立马亮起双眼,"你知道那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那男子瞪眼,准备走开。

    "是高家呀!高家!"

    "天下高家多了去了!我还矮家呢!"

    "哎呀!真是莽夫!是那个庐阳高家啊!第一等姓呢!千年传承呢!"

    "嘿,我说你个穷酸书生多识几个字就了不得了?高家弟子怎么会在这里?"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书生神神秘秘,"听说高家内门弟子野最近正追求一个女子呢,传闻那女子貌若天仙呢!我原先还不信,嘿嘿,真长了见识了,竟有这样好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