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小说: 君主的秘密 作者:舟自横 字数:4046 更新时间:2019-04-26 07:56:51
今天来的人甚多,人多眼杂,若是要下毒的话,可以说人人有机会,但是,琳琅夫人到底是因何而中毒,现在还没有定论。
没一会儿,查案的人就来了。
这个时代已经不兴侦探,我们南部军区比较封建一点,负责这种刑事的是特警督察局。
督察查了一圈,因为在场的都是他惹不起的贵人,因此,他也不敢随意乱说话,先去夏楚云那里禀报了一番,得了许可,才说:“琳琅夫人中毒一事,是饮用了原夫人所带来的云糕,但毒并未下在云糕之中,而是涂在筷子上,所以,在场众人都有下毒的机会。”
督察这番话一说出来,一片哗然。
原夫人见嫌疑不再在她身上,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督察前面,问:“那凶手可查出来了?”
督察说:“在下需得一一询问,才能够有所判断。”
夏楚云这个时候站出来说:“琳琅夫人身份贵重,中毒一案非同小可,如果今天不能抓到凶手,在场各位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麻烦,所以,还请各位配合督察查案。”
“是。”见大公子发话,在场众人也就应声点头。
夏楚云说得没错,琳琅夫人是统治者近年来最宠爱的夫人,她一出事,统治者必然盛怒,下令严查。
今天如果不能够把凶手查出来,等统治者一插手,说不定每个人都会被强行拷问。
他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只不过是相对于平民和奴隶而言,拥有着无上的特权,可是,在统治者面前,他们跟平民没有任何区别。
尤其近年以来,统治者年岁渐大,脾气更加捉摸不定,有些喜怒无常。大家更怕在这个时候触了霉头。
督察开始分头询问,一时间,人心惶惶。
我站在夏半寻身边,有些庆幸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不在这里。
夏半寻侧头看了我一眼,问:“卫卫,你觉得这件事是谁做的?”
我摇摇头,说:“有几个猜测,但是都没有证据,还是别胡乱猜测了,等督察的结果吧。”
忙活了一下午,就在询问快要结束的时候,后面忽然发生了一阵骚乱。
一群侍卫挤在那儿,里面还传来几声求饶。
嗯?
督察迅速走过去。
我远远看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夏楚云忽然往我身上看过来。他脸上挂着轻笑,就这么看倒真是长得好看,剑眉星目,霸气侧漏,天生王者之气。
只是,一想到他那天在宫殿里对他侍从做的事情,我就不由感到一阵恶心和反胃。
我回以微笑,然后就匆匆挪开了目光。
督察走了回来,行至夏楚云面前,说:“大公子,下毒的人已经抓获了。”
“嗯?”夏楚云收回他直辣的目光,落在督察身上,脸上的笑意依然淡淡的,问:“下毒的人在哪儿?”
这个时候,那群侍卫将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一个婢女送过来。
婢女脸上充满了惊慌失措的神色,眼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婢女脸色苍白地说:“婢女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只是婢女的弟弟养病在家,婢女放心不下,所以想请侍卫大哥通融一下,放我从后门回去……”
夏楚云脸上浮起一丝哂笑,问:“你弟弟生病了?”
“是……”婢女浑身都忍不住在颤抖。
夏楚云勾起嘴角,吩咐侍卫说:“去,把她的弟弟带过来,我倒看看,是真病还是假病。”
婢女听到夏楚云这样说,整个人都抖得跟个筛子一般,她拼命挣扎,说:“求求殿下,绕过我弟弟吧,求求殿下!”
她哭喊的声音凄凉至极,好像是在赴刑一般。
然而,在场的人都只是冷眼旁观着。
夏楚云轻笑一声,说:“如果毒不是你下的,你这么惊慌干什么?”
婢女却说不出话来。
她满眼噙着泪水,忽然,下一秒,她嘴角溢出一道血。
“不好,她服毒自尽了!”督察见状,大惊失色,冲过去强行把那个婢女的嘴给撑开,似乎是想要把她嘴里面的毒药给抠出来。
然而,婢女之前的演技太好,完全没有人看出来她嘴里面还藏着一颗毒药。
这时为时已晚。
夏楚云轻呵一声,说:“你们这群不会办事的东西!连人嘴里藏了毒药都没有查出来吗?”
在场所有侍卫纷纷跪下求饶。
这时,去婢女家中接其弟的侍卫回来了。
侍卫背上背着一个少年,穿着单薄的T恤,瘦骨嶙峋的,脸色也很差,嘴唇上都泛起了死皮。
看来那个女婢说得没错,她家中的确有一个生了病的弟弟。
只不过,她之前的话已经因自尽而证实是谎言。
如果只是担心家中生病的弟弟,嘴里又怎么会提前含有自尽用的毒药。
夏楚云看着侍卫背上那个气若游丝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说:“带回去,把他给治好了!”
下毒之人已经找到,原夫人也洗刷了身上的冤屈,在场众人又重新回到原夫人身边,恭贺原夫人得到清白。
原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与周围女眷周旋。
我冷眼看着,轻声说:“真是一群带着面具的人。”
夏半寻闻言,也只是抬手摸摸我的脑袋,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
发生了这种事情,当然没有心情再玩下去。夏沫也在夏楚云的安排下回宫,离开之前,夏沫对我说:“我刚才听她们说,你父亲不日就要回来了,你可当心点,别又被你父亲当街抽鞭子。”
我瞪了她一眼,说:“管好你自己吧!”
等夏沫的马车离开,我摇摇头,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明明有汽车,却偏偏要乘坐马车,以显示身份的高贵。
傅昀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夏半寻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的车将我送到统帅府门口,我下了车,跟他作别,带着傅昀走进府邸。
刚一进门,管家就匆匆迎上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之色,说:“少爷可算是回来了,夫人听说少爷您今天去赴宴遇着琳琅夫人中毒的事,正担心着呢。”
我点点头,挥了挥袖子,示意他下去,又叫住他,说:“管家,你去帮我跟母亲说一声,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睡了。”
管家诧异地望着我,问:“少爷,今晚上可是要去哪儿?”
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管家诚惶诚恐地说:“是奴才逾矩了。”
我先回了趟房间,把之前藏在床底下暗格里的东西拿出来,让傅昀拿着,这才折返,又出了府邸。
因为要去的地方很隐秘,所以,我没有坐府里的车,而是让傅昀开着我那辆小车往城郊走。
傅昀一听城郊,便知道我要去哪个地方了,脸色顿时羞红。
他在军队里面磨练过,一身阳刚之气,脸色红了之后,更显得禁欲,让人想把他绑起来,狠狠地凌虐一番。
只是,现在办正事要紧。
我要去的地方叫源安楼。这源安楼在南部军区非常有名,当然,是在贵公子之间非常有名。平常人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它是一座古堡,外面由侍卫守着,巡逻,寻常人等是进不去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不过,还是不见为好,若是见了,只怕会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源安楼之所以在贵公子之间非常出名,是因为这是一家男妓馆。
对于这些从小美婢成云的贵公子而言,貌美女子已经不再是什么稀缺品。
反倒是源安楼里面那些真真正正的军人,狎玩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因此,很多人都在里面流连忘返。
我今天去那儿,当然不是为了狎玩男妓,而是去办正事的。
前几日夏沫告诉我说,我接任财务官的任令不久就会下来,那么在上任之前,我总该铺铺路,让我未来在财务部的日子过得舒心点儿。
怎么过得舒心?自然是把财务部其他人都捏在手心里,没有人敢跟我作对。
要握住能够拿捏那些财务部官员的把柄,源安楼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寻常贵人只知道源安楼是个男妓馆,殊不知,它更是我的情报收集处。
在我小时候,夏半寻就把它送给了我,我则将它改造成了一个专门收集情报的地方。
有夏半寻在背后顶着,再加上我那群狐朋狗友作保,也没有人敢动源安楼。
而有男妓做遮掩,收集情报更是无往不胜。
可以说,朝中绝大部分人的把柄我都有。
只不过,那些把柄我都隐忍不发,所谓把柄,就是要等到有用的时候,再一刀毙命。
到了源安楼,在楼前守卫的护卫见到我,低头让开身,恭请我进去。
他们并不知道我是源安楼幕后老板的身份,但是他们知道我是统帅府凌家的少年凌卫。
能够被调到这里来做守卫的,无一不对南部军区的所有贵人熟悉。
要是一不小心冲撞了,那就不止是一条命的事情了。
我带着傅昀走进去,刚一进门,就听到沉沉一声充满男性力量的呻吟。
“啊——”
或许是我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做过这事,身体里面憋了一团火,听到这声呻吟,下面顿时就昂起了头。
我看过去,只见在门口的大堂中央,立着一个高高的十字架,一个健硕的男人正浑身赤裸地被束缚在上面,在他身下跪着另外两个同样健硕的男人,两个人都在吮吸着被缚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的东西,在大堂巨大的水晶灯的照耀下,那个东西是那样昂扬、充满剑拔弩张的气息。可是,那个男人脸上又是那样痛苦,充满了情欲不得释放的压抑。
而就在十字架前不远地方,一个穿着红色华服、唇红齿白的少年坐在自家侍卫背脊上,手里端一杯红酒,身侧还有奴隶高举盛放着零食和水果的托盘,他懒懒地靠在另一个奴隶的怀抱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我蹙起眉,但又瞬间展开,带着傅昀从另一条长廊进入到城堡的里面。
走到一半,我回头看了傅昀一眼。傅昀今天依然穿着一身军装,英姿飒爽,帅气逼人,只不过,每次看他的眼睛,就感觉他好像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没有任何波动吗?
我突然间有些恼火,就狠狠地揍他一顿。
当初就在这个地方,他因为在大堂里等我,却被另一个人看中,当做了这里的男妓,非说要买回去。
后来,是我撕破了脸皮,直接把那个叫嚣的小地主给摁了下去,傅昀才免遭此劫。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懂感恩戴德吗?
似乎是意识到我脸色的难看,傅昀忽然眼睛亮了亮,有些不安地出声问:“少爷?”
我看着他,说:“在这里等我。”
说完,我打开走廊尽头的这扇桐花大门,走进去。
铜花大门里面是一间非常大的书房。三层楼高的书架树立四壁,如果让那些文人们进来看一看,恐怕眼睛都会瞪直了,这里的藏书无一不是精品,甚至很多外面都搜罗不到的本子,这里都有。原因无他,我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喜欢看这些本子打发时间,所以,手底下的人都会想办法搜罗些本子进献给我,讨我开心。
而在书房的地板上,则铺着猩红色的地毯,地毯烫了暗金,勾勒出玫瑰图形,最惊奇的是,这些暗金的玫瑰图形仿佛是真的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玫瑰清香。这是这里管事的知道我喜欢玫瑰香味,专门想办法做的。
我在猩红软垫的椅子上坐下,没有一分钟,魏央就走了进来。
他已经三十多岁,与源安楼里那些年轻的男人不同,他更为成熟,眉目沉稳,身形健硕。
当初,他也是源安楼的男妓出身,我接手的时候,他正好到了要被赶出源安楼的年纪。
对于他们这种从十几岁就在源安楼的人来说,等到了三十五岁被放出去的年纪,到外面已经没有什么路径可走,只能靠着在源安楼存下的一些钱生活。
我留下了他,让他做源安楼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