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和想了想，大概就是自那时开始，沈怿再不复以前的阳光，他变得阴郁、敏感、多疑，他越来越暴躁不安、喜怒无常，甚至会动手打她。

可即便如此，阮和仍然死死缠着沈怿，不肯离开他，她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一个那么像华千朗的人了，她不想华千朗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沈怿不甘做他人的影子，但他经常会下意识地模仿华千朗，模仿着华千朗的口味和穿着，模仿着华千朗的笑容……如邯郸学步那般悲哀，既成不了华千朗也找不回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舞台上演着独角戏，没有一个观众。

他舍不得阮和离开他，也看不起这样卑微的自己。

在外人面前的温柔亲密都不过是表面功夫，他们在独自相处时，就连缠绵也带着血腥味。

沈怿经常毫无理由地打阮和，他恨不得她去死，他恨她入骨。如果不是她的自私，他就不会被卷进这段无望的爱情里不可自拔，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一点点被他对阮和的爱吞噬。

阮和挨了打只会缩进墙角，一声不吭，倔强地强忍眼泪。她不哭，不管有多疼她都不哭，她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会流血，却没有知觉。

她为华千朗哭，为华千朗笑，她的所有心情都跟沈怿无关，沈怿做得再过火都影响不了她。

沈怿最恨的就是如此，他做什么，阮和都不在意。

阮和偶尔也会小心讨好，他回到家熬夜加班时，她会为他热一杯牛奶，把头伏在他大腿上，无言陪伴。有时熬得太晚，她干脆就在他腿上睡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沈怿才会觉得阮和心里是有他的。

“阿和。”

沈怿轻柔地吻醒阮和，阮和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嗯？”

“我们结婚吧。”

阮和绽开灿烂夺目地笑容，紧紧抱住沈怿的腰，眼泪浸湿沈怿的衣服，沈怿捧起她的脸，抹去她烧灼滚烫地眼泪，那是她第一次为他哭。

“阿和，我会对你好，我会给你我所能给你的全部……阿和，以后你只爱我一个好不好？”

阮和颤了颤身子，心虚地移开目光，要她忘记华千朗吗……她好像做不到，怎么办？

沈怿收敛了所有温情，抬手给了阮和一巴掌，阮和被打得侧翻躺在地上，他大步离开，阮和急忙爬起来阻拦，他推开她，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开了门，又重重关上了门，留下一室冷寂。

阮和环抱住自己，头埋在青青紫紫的臂弯里，一动不动，直到开门声响起，她仰头望着沈怿，嘶哑着嗓子说：“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他们一定会很高兴，会很喜欢你……”

“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阮和扑到沈怿怀里，“我想你给我一个家，很想很想。”

沈怿一把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她以为他又要打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他脱光了她的衣服，看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他问她：“疼吗？”

“不疼。”

“阿和，我想听你说实话。”

阮和犹豫地回答：“……疼。”

“为什么不哭？”

“因为……怕你不喜欢。”阮和又说了谎，沈怿心底很清楚，可他选择了相信。

那是他们最甜蜜地一次欢爱，在高潮攀升时，阮和红着脸无意识的呢喃：“千朗……”

趴在她身上的沈怿僵住了身子，他拨开阮和脸上凌乱的发丝，在她脸上烙下一个吻。

“阿和，最后一次好不好？”

“嗯？”

沈怿没有再说话，继续着动作，阮和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也没有功夫再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