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些骨头吗？”景灼指了指赵糯慈那边问道，“这看起来连一个人所有骨头的一半都没有啊.......”

工地的负责人一边擦汗一边对傅君琰道:“是这样的，我们是用挖掘机挖地基的时候挖出来的，因为怕破坏现场和尸骨，所以发现以后我就没敢让他们再挖这边了。”

陆渊则是蹲在赵糯慈旁边看着一堆尸骨出神。

傅君琰收回视线，“你的意思是地下可能还有尸骨没被发现？”

负责人又擦了擦汗:“这位警官不是说还不够一个人的骨骼吗......那应该，就是地下还有吧？”

许无忧已经从车子的后备箱拎下来两把铁锹:“挖吧。”

景灼看着她系上安全帽，又把铁锹递给了身边的助手，就开始特别熟稔地挖起了坑。

“.......”

汪悦悦跟着吞了下口水，嘴角不自觉地抽动，而后扯了扯景灼的袖子:“景哥，许科长之前也看上去这么接地气吗？”

许无忧一直都是面瘫话少做事多的样子，队里也有人暗戳戳说她是高岭之花，可这确实是众人第一次看见这么接地气地用铁锹铲地的她。

“没看过。”景灼喃喃道，而后甩了甩头:“我又不喜欢女人，我看她干什么？”

汪悦悦:“.......”

这时，从车上跳下来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少年抱着笔记本小跑到傅君琰身边:“傅队，我把这附近的监控调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

傅君琰看向陆渊的方向:“尸者至少死了有三十年了。”

关筠摇了摇头道:“我查的是从这里有摄像头开始之后的监控，但也只能查十一年的，因为这里之前是一片老房区，没有什么路边监控，所以拍不到这里的具体情况。”

“辛苦了。”傅君琰点点头表示了解，而后抬脚走到陆渊身后站定，“有什么发现？”

陆渊闻声一愣，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才缓慢地起身:“确认不了死者身份，我们连头盖骨都没找到，只能根据骨骼形状拼凑。而且现在发现的骨头还不够人体的二分之一。”

“用你的专业知识的话，能做出这次的嫌疑人侧写吗？”傅君琰看向许无忧那边，淡淡问道。

陆渊微微一笑:“傅队不是不信我这个专业吗？怎么还要我来做侧写？”

“上一个案子结的很漂亮。”

这算是间接回答了陆渊的问题，陆渊失笑，抬手轻轻扯了扯傅君琰的衣袖，像是轻声叹出来的一般:“我的队长啊，我们现在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做侧写呢，嗯？”

傅君琰身形一僵，而后把自己的衣袖从陆渊的手里拉出来，转身走的十分干脆。

陆渊轻声笑了一下，而后又蹲了下来看赵糯慈整理尸骨。

关筠收起了笔记本走到陆渊身边跟着蹲下来，“傅队那样的人居然会脸红诶，陆顾问你好厉害啊！”

赵糯慈正在分骨头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关筠，又看了看陆渊，“不错。”

陆渊笑而不语。

关筠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

“走了，汪悦悦。”傅君琰靠在车门上喊了一声。

汪悦悦正拿小本本记录着赵糯慈的骨头，因为今天赵糯慈的助手请了病假。

“来了！”汪悦悦抱着本子，看了眼赵糯慈，“怎么办啊赵科长......”

赵糯慈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给陆顾问吧，你先回去就行了。”

陆渊接了过去，果然是没听见傅君琰喊自己。

“惹生气了？”赵糯慈突然开口问道。

陆渊记下一个数字后半眯起眼来笑着开口:“大概吧。”

赵糯慈叹了口气，“你对傅队......认真的吗？”

“怎么这么问？”

“总觉得他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赵糯慈用小刷子清理好一根骨头放进袋子里。

陆渊捏着笔在手指之间转了几圈，微不可闻地开口:“可我早就认定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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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伸了个懒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景灼和汪悦悦先回来以后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怎么样？”

景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大口水以后才长舒了一口气:“真羡慕你是文职啊，可以被特批不用去出现场。”

汪悦悦托着下巴，“对啊，我都被晒黑了，早知道今天会出现场我就多涂几层防晒了。”

江砚:“......”

“我是问你们这次的案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汪悦悦迟钝了一下，回过神来才缓缓答道:“和上一个差不太多吧？也是个老案子了，不过尸体都只剩骨头了，看上去很不好查的样子啊。”

景灼跟着点了点头:“许科长现在还带着人用铁锹挖骨头呢。”

江砚:“......”

许无忧？

挖骨头？？

用铁锹？？？

“我刚刚找到了点儿有趣的东西，你们俩要不要看看？”

汪悦悦顿时凑了过去:“什么啊什么啊，砚哥你黑了隔壁扫黄大队队长的D盘了吗？”

江砚扶额，“是之前那个家暴妻子的男人，我觉得他眼熟就顺便查了一下，你们看我查到了什么。”

“赵玉刚，四十五周岁，黑山省今绪市人，二十一年前因为绑架小孩子勒索未遂坐过几年牢，咦？这个人二十多年前好像很缺钱的样子啊，一点儿也不像现在的他诶！”

江砚点点头，“你们去出现场我也想找点事情做，正好就查到了这个。”

景灼指了指照片上的瘦小男人，“和现在那个发福的男人差别很大啊。这人不是无依无靠北漂过来的吗？出狱以后白手起家做起小生意了？看上去挺人模狗样的还。”

江砚摇了摇头，“就查到这些，别的都没查到，我想可能是背景太差被那位‘千金小姐’给篡改了吧？这还是我局二十一年前留的案底，由上一任档案管理员存档在电脑里的。”

汪悦悦眨了眨眼:“这么说，砚哥现在正式接管了档案室呗？”

江砚微微一笑，“前两天李局交代下来的，我还在整理那些档案，想着等我都弄完再和你们说呢。”

“好厉害！”汪悦悦双手捧心状，而后缓缓叹了口气:“唉，我什么时候能转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