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尹照水一时半会儿似乎画不完，谷大夫朝李君兰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李君兰带着点不解走过去看他。

“坐。”谷大夫指着身边的椅子。

“先生？”李君兰一边坐下一边疑惑看他。

“手给我。”

李君兰照做了。

“你习武？”

李君兰点头。

“虽不知你为何要改变嗓音，现在虽是无碍，待你年岁渐增，会有失声的可能，你可知？”

李君兰继续点头。

“药方可否予我看看？”

于是李君兰也去拿了份纸笔，默写起了药方。

他写得很快，写完之后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便将药方递给了谷大夫。

谷大夫拿了药方端详了片刻，新拿了纸笔，誊了一份，改了几味药再递给他。

“我将药性改得温和了许多，效果也会弱些，对你身体的伤害也消减了。”

“多谢先生。”

“多有冒昧，还望予你药方之人不要介意。”

“师伯才懒得管呢。”尹照水插了句嘴，把手上的画像吹了吹，递给了谷大夫，“喏，这位姐姐。”

谷大夫接过画像看了看，略一思索，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哦……是这位姑娘啊，她怎么了？”

“她来找您看过病是么？”

“确实。”

“她拿了什么药？”

谷大夫看着韩先生，笑着摇摇头：“官爷，您若是不告诉我这位姑娘怎么了，我是不会说她拿了什么药的。”

“她死了。”韩先生压低了声音，“今早发现的，这两个孩子和她在一起，看见她来过这里看病。”

谷大夫蹙眉望向李君兰，就见他和走到他身边的尹照水一齐点了点头。

他叹了一声，悠悠道：“玉姑娘配了一副打胎药。”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琳琅姐怀孕了？”尹照水看李君兰。

李君兰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先生可确定这位姑娘确实是有孕？”韩先生皱眉确定着。

谷大夫点头：“确定，这姑娘怀了大概三月有余，我劝了她留下孩子，可她执意，我便尽量配了副药性温和的给她。”

“这药吃了死不了人吧？”韩先生问。

谷大夫似笑非笑了一声：“肚里孩子是绝对活不了的。”

韩先生：“……”

“琳琅姐是前两日来的，药可能还没喝。”尹照水看着韩先生。

他一愣，反应过来，抬手行礼道了声告辞便走了。

谷大夫看着两个并没有跟上去的小家伙，笑着问了一句：“你们不走吗？”

“如果琳琅姐怀孕了，那么焦虑就有原因了。”尹照水摸着下巴，又看向谷大夫，“你肯定问了琳琅姐为何要打掉孩子吧？”

谷大夫一愣，笑着点点头：“我问了，玉姑娘说，这孩子不该来，她也不能留。”

“楼里姑娘怀孕有先例，并没有不准姑娘生孩子。”尹照水继续摸下巴，“琳琅姐也有意把西子的位子让出来……为什么不留这个孩子？”

“大抵是因为孩子父亲的缘故吧。”李君兰应了她一句。

“这孩子不是琳琅姐情郎的？”

“……她有情郎么？”

“……有吧？”

“回去问问茉莉姐吧。”

“成。”

李君兰抬手给谷大夫行了个礼：“多谢先生，我们边先走了。”

“慢走。”谷大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