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就是师爷的错
小说: 权力gl 作者:怨公子 字数:2635 更新时间:2019-09-22 13:15:50
如果秦拾不交出这些,她和上官兰络的日子就没法过,不仅她得过问操劳很多琐事,还得盯着手底下每个人,又得时刻审时度势小心应对敌人的行动,如果每天还要因为上官兰络的父亲兄长吵来吵去,那是没有精力可以耗的,如果连家里每天的开销都要经她手一一盘算,任她有三头六臂也干不了这些,她现在只想要的是守住华东,牵扯局面,坐稳她的江东霸主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暂且舍小求大,向上官兰络卖个乖,交出金库,那是很能表明秦拾的一片赤诚啊!
“我不要。”上官兰络操着手,竟然拒绝了。
秦拾纳闷了:“为什么?这可是我对你的真心实意,你又不要,回头可别说我没有良心。”
“你是真心实意的吗?”上官兰络目光锐利盯着秦拾,仿佛看穿他的心,“如果今天月姿姑娘不来说出那些话,恐怕你压根就没打算交出你的小金库,现在怎么这么大方,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吧?你不为自己才是天诛地灭呢,我看你舍不得交就自己收着吧,我不贪你那点东西!”
秦拾感觉十分难堪,手上的那串钥匙,提也不是,放也不是。
上官兰络见了,心里一软,接过钥匙揣在怀里说:“好啦,不为难你,灶房温着你的饭,赶快去吃吧。”
秦拾如蒙大赦,又跑又蹦地奔去灶房。
可是还没过一个时辰,秦拾就在心里后悔不迭,送出去的财权泼出去的水,从此以后有个大小事只要涉及金钱的,上官兰络就有权过问,意味着决定权一分为二,那秦拾能讨得上风吗?
如是想着,秦拾又扶着额头开始哼哼唧唧地呻吟。
果然是有天成的“夫妻相”,上官兰络的辛勤比起秦拾不差分毫,不出数日,就把所有帐搞清楚,那可是数月以来上千笔公私两头的开销。
时间是专心成事者的利器。
上官兰络更是一丝不苟地审核查看所有疑帐坏帐应收帐赊账等账目,接连问出韦不书和叶智进两大辅臣漏交的帐,原来是都借了上千两银子还没还。
秦拾本来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先大骂几句,然后逢人就夸上官兰络,夸着夸着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
上官兰络不仅削去一大半给花解语的月例银子,还收回夏月姿说过的那处附带一个超大花园的漂亮别苑。
这只是牛刀小试,还有其他秦拾自己的花费明的暗的都被划掉。
等秦拾回到书房,先对一个小厮吩咐道:“叫账房师爷来。”
伺候在一旁的大猴得令,立刻叫来主账房赖师爷,因为下颚有须,眼略突出,耳短小而圆,皮肤灰褐,所以人称“水濑”。
秦拾沉着脸,扬声问他:“为什么我的戏楼不盖了?”
水濑师爷明白了,这是故意推罪给他,秦拾本想发展一下文艺,顺应官老爷们的口味捧几个戏子建个戏楼,也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也给上官兰络从账簿上划了,所以秦拾就赖罪给总师爷。于是耷拉着脑袋回道:“回大人话,夫人不让。”
“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秦拾问。
“回大人话,我解释了,说您顺应官风恩扬官威,盖戏楼百官同乐……”水濑师爷答道。
“笨蛋!”秦拾骂道,“这是官场战术,懂不懂!”
“是……”水濑师爷清楚得很,说白了就是自己享乐和炫官威。
“我的刀剑阁里只陈列着一把太息,还是破损过的,我向天下第一剑庄预订的名剑没有了,那我拿什么填满刀剑阁?我请来的铸造师和刀剑客也被辞了?谁来为我铸剑,谁来为我试剑?”秦拾连番咬牙问道。
水濑师爷只好回道:“夫人说了,刀剑阁造得太气派了,也够您看的了。那些师傅和刀客不过是傍着您吃闲饭的,您也知道现在是困难时期,凡是大人自己享受的都该省了。”
“我没有别的爱好,就爱欣赏女人和剑。想要几把名剑我是别想了,但是,那么多窑姐和娼户也藏不住……”秦拾两眼闪着凶光,“为什么我没给她的那本私帐她都知道啊!”
账房里本来有一个明帐一个暗帐,明帐记所有流水并不包括污、私、来历不明、不能实记等帐,所以还有一本暗帐,暗帐副本就由水濑师爷保管,谁也不知道。
水濑师爷抹着额头渗出的汗,说:“夫人说要查帐,账上面看得仔细,看见一些有出入的地方,非要问明我是怎么回事,就比如说,大人您偶尔也给莲莲姑娘的赏记在明帐韦大人名下,夫人就不明白为什么写明韦大人还得注明一个个莲字,我就说这莲莲姑娘也是您的人,夫人又问为什么没有莲莲姑娘的帐,我才说莲莲姑娘的帐在另一本上,跟这一本不一样……说着说着说溜了嘴……”
所以上官兰络得了那本专记阴私污秽的暗帐。
秦拾左额生的骨鳞反射着瑟人的乌光,两眼一闭倒在太师椅上,没了神气:“我看你没亲没故又踏实能干,想不到这么蠢!听着,她那本依然记下去,然后再弄一本暗帐,不是续,是重开新账目,要是再说溜嘴你就提头来见!”
水濑师爷松了一口气,诺诺答道:“是是,小的谨记大人吩咐!”
水濑师爷退出去后,秦拾就去找上官兰络。
“你这分明是报复!”秦拾找到上官兰络愤愤不平地说。
“报复谁?”上官兰络人畜无害地笑道。
“我……我必须要给花解语那么些钱,那是我承诺的,还有,送她那别苑,是我和她打赌当着很多官员的面输给她的,你现在又要收回,我这脸往哪搁?”秦拾焦躁地做解释。
上官兰络拈起食指,在秦拾胸口点了点,“你扪心自问,真没动感情吗?这么替她心急,让她多花钱你才高兴是不是?”
“别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就一句话,给不给面子?”秦拾一骨碌坐下,玩弄手里的玲珑翡翠扳指。
上官兰络见状,继续说:“请她到一品斋吃饭,我就给足你面子。”
“搞什么?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要见她何必还要请她吃饭,随便叫个人传来就行。”秦拾说。
上官兰络不依,说:“我见你这个山大王做的是风流快活,一边接济百姓一边接济不少窑姐,要是遍地是妓,你遍地撒银子;真是荒唐!我就看花解语有你特别优待着,想必与众不同,我当然得见见,你是舍不得让她抛头露面还是怕我吃了她?”
“得,你去见是最好的,免得人家认为是我出尔反尔,烦劳你跑一趟,别让我有什么浑事要求人家时到时候给我吃闭门羹!”秦拾说。
上官兰络搂过秦拾的项颈,说:“我是想帮你,你还有什么不信我?”伸出柔荑般的手指轻抚秦拾脸上的伤,“你看你,今天又忘了擦药了……”
秦拾拉住上官兰络的手说:“别忙,我还得跟你说,本来我就忘记还有另一本帐,既然相信你那就全都交给你才对,赖师爷还对你藏着掖着,简直岂有此理,刚刚我已经臭骂了赖师爷一顿,今后,他一定对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官兰络露出意味深长地笑意,将手在秦拾衣服上翻来覆去擦了擦:“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华庆禄也着了你道;原来我认识的庆祀公主讳莫如深,别看你长得挺像个人,一对水灵灵的眼睛真装得像个善良的姑娘,一直以来我都被你骗了,不仅手段脏,心里也脏。”
秦拾渐渐收起笑容,挠着脑袋,假装不知道上官兰络是在说他。
有些事不说便罢,一说,拔萝卜带出泥,到处脏。这世界底子本来就是脏的,只不过人们善于用美好蒙蔽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