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洗漱了躺在床上。

余多睡不着，手腕上的红肿怎么也消不下去，疼的厉害，许是近来那人折腾的更厉害了些。

他最近总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想了很久。

当初他故意泼在黎简的画稿上的墨水，他还留了一瓶，很老的那种牌子，在学校外面的小杂货铺花5元钱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又想起一些与现在毫无关系的事，比如说当初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明明那个男人都走了，明明活着这么难受，这种想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听到隔壁的书房门开的声音，余多闭上了眼睛，把脸往被子里埋深了一些。

装睡对他来说是一种日常，他醒着对于黎简来说可能就是一种多余。

他是个不太内敛的人，总藏不住表情。

黎简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作息都很规律，生物钟跟铁打的一样，自己不愿意有偏差，对身边的人也不愿意有偏差。

刚在一起的一段时间哪怕余多玩到半夜三更黎简也不管他，他以为那是一种叫溺爱的东西。结果没想到是黎简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黎简开始管他了，他又开始窃喜，窃喜黎简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后来发现他对他的情儿，都是这样，他不过是许多中的一个。甚至还有点多余。

眼睛看不见听力就格外的敏锐，他听见自己床头柜有东西被拿走了。余多直到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他才想出，黎简拿的是他放在床头的书。

那是从前黎简和他一起看过的书。

书页有些泛黄了，毕竟过了许多年，连上头的折痕很深刻。

他又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冷风嗖的一下窜进来，冻的他露在外面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书好像被黎简扔了。

黎简的这套房子，在别墅小区，一座座别墅都隔的挺开，下面就是草坪，扔下去也砸不到人。

“你醒着吧？”黎简上了床，把手机屏幕的光亮调到了最暗。

余多不自然的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怎么想起来看这种情情爱爱的小说？”黎简的呼吸喷洒在余多的耳畔，气息很冷，像他这个人。

即使在黑暗中，余多也可以猜出他的表情定然是漫不经心加不屑，他的唇形是那种下弯的，又薄又锋利，哪怕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看人也总让人觉得他很不屑。

“就……就觉得，挺好看的……”余多一被他质问就有点结巴，这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不由自主的起了些茫然与苦涩，黎简大概是忘了吧，忘了他为什么要留着这本书。

“二十大几了，还学人家怀春少女看这些，”黎简说话一直很稳，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都那么一种很漫不经心的语气，导致余多这么世故都无法听出他的情绪，“有空去把高中课程再读读。这么些年了连大学教室门都没踏进去。”

余多没接腔，这么些年被黎简管束多了，知道解释也是无用，按经验来看，他这个时候说话是多余，只会被更看不起。

尽管，他没有考上大学，是因为这个人。

“以后睡不着别装睡。别处去。看了心烦。”黎简背对着他躺下了。

余多一声不吭，掀了被子下床，披上外套，出了房门。

黎简没叫住他，他说话向来说的直接，怎么样说就是怎么样想。

余多也不见怪。

虽然他也很想离开的时候被叫住一次。

只要黎简肯开口他肯定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