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拐过拐角，沈奕才看看在楼道口停了下来，翻出手机拨通了那一个没来的及接听的电话。

忙音三声过后，电话立刻就通了，沈奕把话筒凑在耳边，张口想说什么，但又找不到什么称呼叫对方。

如果许哲安在场，这将是他人生第一次看见沈奕欲言又止，犹豫纠结的模样。

沈奕：“……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哑、冷淡、毫无感情的嗓音，在通讯器模糊过后依然显得很刺耳。

“我说过，我不养闲人。”他的语调和沈奕平日里说话的那种漫不经心，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些你解决不了的事，不如我来教你怎么解决。”

.

尽管如此，许哲安还是没能在“不准出家门”这个话题上讨到半点便宜，只觉察出了沈奕离开时神色中的一分不安与焦躁。

许哲安依稀瞥见屏幕上的备注是个大写的“S”。

工作方面的联系人，沈奕从来都不备注全名，而是用字母进行替代，一面泄露信息，沈奕估摸着是去谈地下赌场的事务了。

自自己回国以来，似乎这个地下赌场和所谓的“黑鸩”成为了沈奕面临着的最重要一个问题。许哲安没抱什么希望地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果不其然地从外向内反锁住了。

哼，生气。就知道卖乖是不会有用的。

再这样下去他无聊地都快长苔藓了。

索性家里超快速无线网络还没被切断，许哲安翻出了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然而并没有找到鼠标。

大概是忘在行李箱里，没能拿出来。

于是吭哧吭哧地拽出了被沈奕压在各种杂物下面的自己的行李箱，行李箱里许多东西沈奕看了一眼就给塞回去了，例如这一大堆令人头秃的考研书。

许哲安看见那一堆书的时候，暗自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那堆考研书里还夹着一本许哲安高中用了三年的日记本，沈奕没有发现。

许哲安有个记日记的习惯，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都喜欢记日记，不管是能说的心事，还是不能说的心事，全部都一股脑往日记上记，前半段生活，记录的全是那些不美好的家庭创伤，以及和谢不言与夏玖的沙雕日常。

后半部分，自然全都是关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混世魔王带给他的各种酸甜苦辣。

许哲安随手翻了翻那堆考研书，却发现夹在里面的日记本不知为何已经没了踪影。

？

许哲安微微长大了眼睛，翻找过后依然颗粒无收。

难不成真的被沈奕拿走了？这个疑虑在他脑海里飞速盘旋，久久不散。随即，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耳根和脖颈发红，最后“砰”地一声合上行李箱。

想个屁。许哲安骂自己。

大不了不用鼠标，用触摸屏。

他打开电脑，静静地等待着开机，电脑发出的弱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了令人着迷的侧脸。

许哲安点开因特网，手指极速在键盘上敲击，发出几声脆响。

他的目光落在输入框上的两个字中。

“黑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