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感觉一直持续到谢不言小区楼门口。

因为原先信誓旦旦不想再看到逼王的沈奕此刻正轻松地迈着步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最顶上那颗扣子又系了起来。

许哲安称之为“衣冠禽兽”。

许哲安好笑道：“你来干嘛？”

沈奕把脸一横：“你难道不想让我来？”

“那倒没有。”许哲安回过头给谢不言发了个短信：“金主要来我挺高兴的。”

“……你要是敢给我勾三搭四，金主分分钟变仇人。”沈奕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往自己这儿带了带。

许哲安在他意料之外地没有作什么激烈的反抗，顺着他的力道往他那儿走了一步。

沈奕这才发现许哲安这些日子里地落魄其实不是假的。

他的骨骼比往日任何一天摸上去还要硌人，就好像没有肉一样，凸出的蝴蝶谷在背后的衬衫上显露出浅浅的轮廓。

瘦了。瘦了好多。

这一切改变都被掩盖在宽大的衬衫里，让他看上去永远像以前一样温柔冷静，甚至游刃有余。

他低头的时候脖颈的线条愈加锋利，露出肩背上一小片白皙的皮肤，衬着雪白的衣衫、尖尖的下巴。

沈奕不自觉地深了目光，眯了眯眼睛，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微微动了动。

他觉得有些口渴，但身上没带水。

许哲安毫无察觉地抬头，目光一动，落在他身上，笑时眼睛像微弯的月牙：“你还真把我当万人迷了，别谈两情相悦，他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你就是。”沈奕的思绪被他彻底拉了回来，一寸寸挪开了目光，但并没有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别和他在一起。”

一秒都不行。

许哲安闻言没有回答，抬手输入这栋大楼的厅门密码。白皙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键盘上敲击。

看上去分外熟稔。

金属门发出了“咔嚓”的声响，轻飘飘地被弹开，冰冷的机械女声毫无感情地说道：“欢迎回家。”

他抬腿迈进了门，漫不经心道：“行了，就算我真的看上了他，他也未必……”

话未出口，许哲安只觉得肩膀一痛，紧接着就是一阵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

谢不言家的走廊灯光昏黄而相对于别的公寓窄了几公分，明明是具有低调而奢华的美感的，但此刻却许哲安显得很拥挤。

因为他的后背被紧紧地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墙面上，就在进门后第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拐角，沈奕以一只手紧紧地压制住了他单薄的身体。

沈奕看似常年蛰居办公室，其实是浑身充满了力量感的，尤其在这个时候，所有野性合盘拖出。

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衬得像一匹饥饿了许久的豺狼，下一秒附身咬住了许哲安的嘴唇。

“……想看上他，门都没有……”

如果说刚刚见面的时候的那个亲吻仅仅是始料未及的以外，那么此刻这个，就显然是情欲使然、刻意为之。

再多的借口都在避无可避的快速心跳里化作灰烬。

这看上去是干柴与烈火的首次相遇。其实是经年离散后久违的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