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的确是奕第一次踏进沈羽的房间。几乎就在下一秒，他意识到事情的诡谲，沈羽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敏锐地捕捉到了气氛上的改变。

方才的浓情蜜意与抵死缠绵的朦胧氛围一扫而空，这才慌忙起身要走，却手腕一紧，奕伸手拽住了他的腕，掌心灼热滚烫，好像要在他微冷的皮肤上留下烙印。

沈羽回过头，对上一双神色看不清的湛蓝瞳仁。

沈羽：“你……”

甚至还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奕猛地发力，剩余的话头就被打断在喉中，听咚地一声闷响，沈羽只觉得电光火石间天翻地覆，整个人都被撂翻在床畔。

尽管床单是软的，但后脑勺仍然经不起这等冲击，让他脑中嗡嗡作响了片刻，一片漆黑的视线这才有了焦距。

奕的这幅反应，难不成他方才在床边看到的东西，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骇人的冷意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蔓延而上，几乎要冻结他的心脏，沈羽的呼吸在那一瞬间急促起来，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开始竭力挣扎。

——你会时常看见你想看到的、你不想看到的幻象，你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浑浑噩噩度日。

奕扣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将沈羽整个人压在身下，蛮力止住了他的一切挣扎，迫使他平静下来抬眼看自己。

“你刚刚说什么？”

沈羽根本没把他说的任何话听进去，用力地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被牢牢摁住，燥热窜涌而上，发出一声低吼：“给我松开。”

奕失声吼道：“沈羽！”

耳边的怒吼唤回了部分理智，沈羽只觉得脑中混沌，一切响动都让人心下没来由地烦躁不堪，不住地摇头，目光瞥向一边，似乎那目光是对他无形的鞭笞。

他轻声道：“别看我。”

奕俯下头去吻他侧脸，一点点诱哄着他放下浑身戒备：“你是我的人，我爱怎么看怎么看。”

细密温柔却又让人无从推拒的吻，一点一点，从他的眉梢一直到眼角，枕边落到颈侧，贴着他的皮肤。他狂热的迷恋，痴迷地想要占有，有力的双臂揽住他，每一次都可以抚平他内心的躁动。

“我只是有点累了。”沈羽把面颊深埋进枕中，软下语气闷声回答。

奕轻声道：“我知道，你会好起来的。”

挣扎抗拒逐渐在温柔的波涛中转为接纳和迎合，直至最后不知是谁一挥手熄灭了床侧燃烧的油灯，火苗才昏昏沉沉地熄落下去，周遭又是一片黑暗。

奕还维持着环抱着他的姿势，沈羽清醒过后竟有些别扭，但半晌后就很快地放松了下来，伸出双臂，同样地扶上他的腰。健硕精悍，能贴着感受到肌肉的轮廓。

然而这样的姿势并不能维持多久，汗味熏得沈羽几乎要两眼昏黑，忙不迭地推开他，然而无论如何也没法挣脱桎梏。

实在没力气了，他便好声好气地讨饶：“你一身汗味儿，熏得我难受的很。”

奕对他的控诉置若罔闻，低声道：“抱会儿。”

沈羽忍不住恼羞成怒地骂道：“抱你爷爷。”

“别和除我以外的人多讲一句话。”

沈羽哑然失笑，屈膝踹了他一脚：“你当你养宠物吗？”

“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