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已经在返程的马车上了，猛地抬头便看见了沈羽似笑非笑的神情，两片眉毛终于在沈羽意料之中地蹙在了一起。

似乎是生怕他抵赖反悔，沈羽出言提醒道：“是你派人叫我跟着你的。”

奕扶额道：“我可没……”

“我早上辛辛苦苦为了你那破屋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夜里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修养调整却被你派人扯起来，现在腿还软着。”沈羽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抬手捂住了奕的嘴巴戏谑道：“都上路了，这会儿还要赖账可都由不得你了。”

他在沈羽身下愣了半晌后，反手握住身上人摁在自己嘴边的手，张嘴便狠狠咬了一口，沈羽方吃痛地收回自己的手，奕便翻身而起反手把他牢牢掼道地面上，惹得马车内一阵撼动，体味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的手肘压着沈羽蜿蜒了一地的黑色长发，眼眸沉得骇人。

他离沈羽凑得很近，环顾四下后又用很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对她说：“事到如今你知道我现在很生气，但没法拦你，到了王城别离开我半步，危险的人和事太多了。”

沈羽闻言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偏过头去用笔尖低着撑在他耳侧的那只手，含笑问道：“你难道不是一直想要把我杀了吗？”

奕的神情忽然一动，眯起眼睛看着沈羽，就好像在钻研一本永远都读不透的古老书籍，上面撰写着危险而又禁忌的诅咒，明知道这是该销毁的东西却仍然按捺不住身体最原始的引力，想要靠近一点又一点，终于由最初的浅尝辄止蜕变为几乎让人头脑发热的情感，一下下撞击他残存的理智。

他下意识地反驳道：“不是。”

沈羽挑眉，旋即眼睛一斜便微微抬起下巴，将嘴唇抵在奕苍白的手腕上，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头在他腕上舔了舔。注意到了奕的喘息声陡然粗重了几分的时候，他轻轻一哂，又张口轻轻咬了咬他，含混不清道：“你在忍什么？我是背负了仇恨的罪人，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折磨我？”

奕脸色阴沉，沈羽却毫无觉察地继续问道：“是因为舍不得吗？还是因为‘断袖’？”

他含笑的神色刻薄又锐利，却像个无形的钩子钩得他心弦直颤，根本无法忽视体内蠢蠢欲动的燥热，让人浑身难受。奕忍无可忍，终于在他还欲张口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唇，任由他呼之欲出的音节化为支离破碎的呻吟闷进小腹。

上一次尝到这种感觉已经是好几日以前了，以至于奕几乎淡忘了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此刻竟然唤醒了他身体每一处的回忆，更加肆无忌惮地施行更加粗暴的掠夺，没有半分犹豫和怜惜。沈羽用翻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同样的力道啃在他的下唇，暗暗较劲，彻底唤起了身体中属于野兽征服地本能，直到不知是谁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闷哼。

“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奕微微抬起头，侧了侧脸转头轻轻叼住沈羽的耳垂，含混地讲到：“我不想把你变成没有情感的奴隶。我只想将你从无尽的仇恨深渊中解救出来，和我一同效忠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