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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圣在江湖

    他是万棱城的少主,武功高强,纵横江湖,却甘愿拜菜鸟为师; 她是穿越而来的半路仙灵,因爱而生,掌管人世间的情缘。 他与她在江湖相遇 他赠她月光宝剑,她许他一世无虞。 ……… 神暧树下 他与她人定了三世情缘 三生情未了,他又生情根 月光剑起 情花凋落 如此 他还是江湖的情圣 只是 她再也不是他的月亮 #掌情司欲

    第九十九章

    小说: 情圣在江湖 作者:墜凡尘 字数:5557 更新时间:2019-09-21 21:06:41

    宫灯在夜风里摇摆,灯影树影在宫墙上张牙舞爪。

    我慢慢走着,魂魄似被剥离,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一路还算畅通无阻,但凡有人仔细查验我的身份,只要与我目光接触,全像中了魔般,不知要做什么,木愣地放我进去。

    长安夜美,宫廷更是集聚了人间最耀眼的奇珍异宝,使得宫里的夜色都带有一层富贵旖旎的光华。

    无数昏淡的丽色宫灯围绕在环形殿阁上,衣饰艳丽的宫女们托着巨大的香盘往来期间,佩玉鸣环,一片靡靡之音响彻被烟火照亮的夜空。

    素鞋慢移,每一步,都踩在人间的富贵里。

    再往前走,便是迷宫般的厅堂殿阁,露天席宴在环形中间,整个宴场由黑金两色组成,华丽之下又透着尊贵。

    此时,场中最高处已坐着一位穿着黄色衣袍的男子,离得较远,又有人遮挡,看不清面容。侍者多半垂头捧着东西行路,行色匆匆往来其间。

    我的魂魄虽然还在身体里,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仿佛一个旁观者,我看着自己只静静在无人处看了一会,便如幽灵般走进一个房间,里面的姑娘还没来及惊叫,就巧无声息地倒下了,其她人则像中了蛊般,毫无反应。

    我换上那女子的衣裳,坐在铜镜前,开始描眉妆点。

    夜,在酝酿一场过分醉人的颜色。

    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我紧张了一下,虽然不是我想弄晕那个姑娘,可是就是“我”做的,由不得心虚一番,可我的身体很淡定,铜镜里那熟悉面孔的目光陌生得很,教我忍不住心惊。

    “昙姬,陆姑娘来了。”门口传来轻轻的扣门声。

    “我”恍若未闻,细细地描唇画眉,仿佛在精心制作一个艺术品。

    伴随着唤声的疑惑,敲门也声变得急促起来,等外面的人差不多要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才不紧不慢打开房门。

    红纱蒙面,露出的眉毛化得细长,眉心一点朱红印记,眼神抚媚诱惑。

    门外,除了几个宫婢,还站着一个绿衣姑娘,正是陆缕缕,宫婢手里还端着脂粉盒子饰物等的盘子,想来是来为这个昙姬化妆的。

    “昙姬,这是您让奴婢请的陆姑娘……只是快到您出场了,需得快些才好。”

    陆缕缕朝我微笑,看来并没有认出我。

    “无需劳烦姑娘了,送陆姑娘回去吧。”

    闻言,那宫婢疑惑地抬头,我直视她的瞳孔,她的眼神立刻溃散,应道:“是。”

    说话了,缕缕应该能听出是我了,我满怀期待地注意她的神情,可她神色无异,还笑赞道:“姑娘说话可真好听”,打量我一下,又道:“妆容极佳,确实不需要我再多画蛇添足了,如此,我先去柳姬姑娘那边了。”

    我甚是诧异,她居然还没认出我?声音并没有变啊。

    她欲走却停下脚步,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可她只是拿起宫女捧着的一个轻薄的面纱,“姑娘相貌美艳,红纱过于厚重,不能展现姑娘的美,用粉纱或许会更好。”

    好好好,摘下面纱缕缕肯定能认出我………可要是“我”不摘怎么办?

    “我”却并没有预料的那样找借口推辞,非常干脆利落地摘下面纱,缕缕礼貌地微笑,将粉纱递给我。

    目光澄净、陌生。

    她真的……

    不认识我了。

    我的心里突然划过不祥的预感。

    我戴上粉纱,与她客气一番,待她离去,重又回到房内。

    窗外,盛宴正酣,两座玉桥临空而建,连接圆台和高台宴席,遥望去,一个淡蓝身影在觥筹交错之中若隐若现。

    美酒,盛宴,丽人。

    随着门外的传呼声,我慢步轻移出了房门,双足像滑溜溜的鱼儿跃出鞋袜,脚腕处红绳断裂,金铃跌落在地,发出闷闷的响声,余音袅袅,不绝于耳,仿佛独奏一曲悲歌。

    长袖如蛇,衣袂蹁跹,红褐色纱裙轻柔如羽。

    我赤脚踩在玉石铸成的小桥上,清冷地迎接每一道落在身上的目光。足腕无数细玉叮叮作响,柔软的长毯一直铺到中心的圆台。

    手腕灼灼,那鲜活如生的牵牛花纹缠绕在腕间,妖异绝艳。

    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内而外散发出来,无限风情,天然而就,柔媚入骨。

    圆台而下,是高空。

    这种时候,我不禁庆幸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不然肯定连路都走不顺畅,更不用说摆出这骚死人不偿命的造型。

    金碧辉煌的露天席面,无数权贵的目光都投向圆台中心。

    只有余光的一瞥,能看到最上面坐着一个人,根据服饰推测,应该就是当今皇上了,可惜我只能匆匆瞥到他的衣角,因为我的目光被控制住,一个男人的身影稳稳的落入我的视线。

    只一眼,我就立刻知道他是谁了,因为那些人的评价没有半分夸张。

    玉冠墨发,眸如皓月,眉形俊美,气质沉静,素净的淡蓝衣袍穿在他身上无端好看许多,仙气横生,他往那一坐,便是一道风光,白日是天光,暗夜是星辰,时光都似不忍从他身上流过,硬是把这人间最荒唐最易取乐之处渲染成天界的宴酣之乐。

    张家公子,光君,果如传说中那般,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难怪难怪,妖精会冒险进宫找他,这男人着实是个极品,许多正统的仙君都不一定有这样的风姿,不过这妖精想做什么?跳舞?

    还没等我吐槽自己的舞技,就听见琴声从夜色里游出。琴声悠扬,撩动我的四肢,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柔软得像一条蛇,随琴声而舞。鼓声绵柔,长袖梦幻,和着钟鼓的节拍在迤逦夜色中妖娆翻飞。

    一切都美得不真实。

    万众瞩目的圆台,无数道火辣辣的视线灼烧着我的皮肤。

    一舞毕,众人皆痴痴无声,似乎还有杯盏落地的闷响。

    啧啧,自己果然潜能无限,美哉美哉,若是情圣看到,指不定什么表情呢哈哈……

    我正得这无名之意,丝竹又起,“我”便身不由己地赤足踩在碎花上,继续沿着玲珑玉桥往高台舞去。

    秋波暗送,衣裳半滑,肩膀微露,红褐色的衣裙半敞,随着步伐的移动,腿间有凉风相薄。

    目标自然是张光君。

    实在没想到我一个有仙籍的仙君居然被不知名的妖精附身,跳热舞勾引有妇之夫,还是当朝最受宠公主的未来夫君。

    我要被这个妖精气笑了。

    舞至宴台中,才发现台上还坐着几位女子,正中央自然是皇帝陛下,皇上旁边是一位衣着异常华丽的美妇人,眉眼竟有些似曾相识,靠近皇座左右两边单独设了两个席位,而这两个席位现在都空着,下面则是两排普通的席位,张光君坐在左面第一个,与他正相对的是一个相貌娇艳的少女。

    想必就是公主了。

    这个妖精想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要当众勾引张光君?这难度系数堪比射日啊!

    显然,我做不到的事并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只见我游刃有余地在席间曼舞,长袖不时拂客面而过,香风阵阵,腰肢纤软若无骨,很快就扭到了张光君面前,长袖飘落到他身上,我绕到他身边,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另一个手则去端他面前的酒杯。

    已经看不下去了,幸亏情圣不在,不然………

    不然怎么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不好。

    要是我做着勾引人家未来夫君的事,肯定不敢看人家原配,可我现在不但看向公主,还眼含挑衅,在公主惊怒的目光中,我将手里的酒杯凑到张光君唇边。

    完了完了,这下皇宫我是待不下去了,这个坏妖精抽身就可以跑,我可有嘴说不清了!

    笑声零零落落响了起来,不同于我的担忧,看客们纷纷调笑,我想,这个张公子又多了一桩风流韵事可做谈资了。

    驸马如玉的脸庞微微泛红,带着温润谦和的笑意朝我微微点头,伸手端我手中酒,极有礼节地想要避开我的手指。

    我粲然一笑,掀开面纱,将杯中酒饮入口中,松开手,银杯滑下,落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暧昧地洇湿红毯。在众人的惊愕的目光中,我赤足踩上红褐色的宽桌,驸马微微吃惊,伸手想要扶住我,我顺势拉着他的手圈住他的脖子滑进他的怀里。

    酒倒盘倾,桌上狼藉一片,酒香态媚,红唇迎送。

    亲娘,画面太香艳,奈何“我”作为当事人,简直是被迫接受这样的福利。

    驸马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开放的场面,被我圈着低头,居然都忘记反抗了,一双引人犯罪的漂亮眼睛愣愣地看着我。

    他长得真好看,亲这样的帅哥倒也不亏,只是初次见面就含酒相迎,日后相见也尴尬得紧啊。

    然而场面根本不受我控制,我与他靠得越来越近。

    “混账!”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公主,她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拎起面前的酒壶就朝我身上砸了过来,“来人!快把她给本宫带下去!”

    话说她投得真准,银色酒壶朝我脑袋上砸了过来,我想砸中现在我也是没知觉的,但要是破了相就亏大发了,因而默默祈祷这个霸占我身体的妖精有点节操,不至于让我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珍惜,“我”没有半点躲的意思,反而嘲讽地看着公主。

    公主突然发难,众人始料未及,场面有些慌乱,千钧一发之际,驸马微微侧身,替“我”挡下酒壶。

    这一下不轻,我看到他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下,甚至听到银器砸在骨头上细微的响动声,酒液也全都洒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忍不住想说话,虽然知道自己根本说不出来,然而,我居然真的听到自己在说——

    “你没事吧?”

    一开口,嘴里含的酒一下子呛了出来,呛得我泪花直冒,与此同时,周身的知觉全部恢复。

    卧槽,亲娘,说走就走?咱们能把事情处理好再走吗?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处理?

    此时此刻,我几乎算是半裸着躺在一个陌生好看男人的怀里,手臂还勾着人家的脖子,对面是他气急败坏的未婚妻,上面是当朝皇帝,还有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聊皇亲贵胄。

    唯一庆幸的是,情圣不在。

    “并无大碍,姑娘可还好?”他想帮我拍拍背,见我后背裸露着,又放下手。

    我连忙摇了摇头。

    穿成这样,我都不想站起来,而且身上仅有的几块布料也被酒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宣合,你是长公主,怎么因为舞姬助兴就当众大发脾气,有失一朝公主的风范。”皇帝开口训斥道。

    宣合看了我一眼,竟似松了一口气,坐回位置:“是儿臣失礼了。”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起身,驸马便将外袍拉开,盖在我裸露的大腿上,我感激地冲他一笑,还没说话,就听见一个太监尖叫道:“大胆奴才,皇上问话,胆敢不回!”

    我抬头,就看到那个穿黄袍的男子做了一个手势,太监立刻闭了嘴。

    绣着金龙的皇靴缓步走下高阶,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停在驸马的桌席前。

    此时,我才看清人间皇帝的面容。

    还算年轻,面容刚毅,剑眉挺立,眼睛深邃。

    他将手伸向我时,眸中尽是稳操胜券的自信。

    “你,叫什么?”

    这时,我发现所有投过来的目光都变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围蔓延在这空旷、华美的露天高台。

    我并没有接他伸来的手,也没起身,总觉得现在做什么都不对,所有干脆连话也不答了。

    尴尬的气氛持续发酵,旁边忽然咳了几声,然后我听到一个男声略显紧张地道:“光君,皇上问她话呢,还不赶快放开这位姑娘。”

    他这一提醒,我才知道这样可能会连累好看的驸马,于是我亡羊补牢般立刻抓住皇帝伸过来的手,借力起身后迅速抽回。

    自然不能告诉他名字,我努力想了想,踌躇着道:“昙姬。”

    皇帝笑着道,“昙花一现,倾国倾城,好名字,好名字。”

    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干巴巴地应道:“也还好吧……”

    说话时也不怎么敢看他,目光乱飘中居然看到了钱辰的身影,还不等我吃惊,我又看到一张熟悉的如画般精致的面孔。

    聂琴声。

    卧槽槽,聂琴声也在!我终于明白那个坐在皇帝旁边的贵妇人为何有些眼熟,眼睛像聂琴声,脸型也像,想来她就是聂琴声那个贵妃姐姐了。

    此时我都有点希望那妖精再附个身,至少我不用面对这奇怪的场面。

    然而,我发现了更加奇怪的现象。

    钱辰和聂琴声,好像也都没认出我,纵使我戴了一层面纱,但轻薄得很,不至于半分也看不出来,而陆缕缕可是看了我整张脸,可他们看过来的目光都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我的心突然跳得快了起来,脸也因为脑中不可思议的念头变得滚烫红热起来。

    “昙姬,你的脸怎么这么烫?”

    心神恍惚间,我居然没有意识到皇帝的手已经抚上我的脸,他的眼神有些热烈和急切,而他的手指正朝我的耳后探去,想要解开我的面纱。

    我下意识抬臂推开他的手,皱着眉头后退一步。

    宴席上大多数人都变了脸色,就连一言不发的贵妃娘娘都多看了我一眼。太监见状又伸长了脖子要喊,皇帝抬手打断他的尖叫,耐人寻味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只看得我毛毛的,就在我以为他要生吞了我时,他却只大步回到龙座上。

    乐声停了下来,其余舞女也都退了下去。

    皇帝看着我一笑,朝我伸出手:“昙姬,你上来,到朕的身边。”

    我不理他的话,反而转身走向钱辰,摘下面纱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认不认识我?”

    一身熟悉的金丝仍旧能闪瞎人的眼,只是眼前人已当我是陌路人,他的脸上是不解和尴尬,“这位……昙姬姑娘,芳名远播,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是为钱辰幸事。”

    “金丝钱!是我呀,你好好看看,你丢了玉佩,我帮你找回来好几次,后来还……”

    肩上忽然搭了一件披风,皇帝不知何时又站到我的身边,不容我拒绝,想要拉着我走向皇椅。

    “皇上,昙姬身处烟花柳巷,乃红楼中人,您这样做,于理不合。”一直没说话的贵妃娘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皇帝如火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他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松开我的手,在太监的搀扶下走到上位。

    “父王,儿臣与昙姬一见如故,不如就让她留在宫中陪伴儿臣。”

    众人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时,宣合忽然笑盈盈地开口道,亲切天真,仿佛刚刚要砸死我的人不是她。

    皇帝终于又露出一丝笑意,“昙姬,你觉得这宫中如何?”

    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他是一定要我留在宫里。

    这公主一点都不厚道,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把情敌变后娘。

    “既然是陪伴公主,而公主即将出嫁,不如我随公主去驸马府吧。”我心中一团无名火迅速燃烧起来,并非针对这位公主,只是被这些状况弄得心力交瘁,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

    “你……!”公主神色一变。

    顺着这股意气,我就势像模像样地拜下:“我倾心张公子已久,愿随公主去往驸马府,不敢求与公主共侍一夫,只愿在他身边做个普通的侍女,望皇上和贵妃娘娘恩准。”

    这一段话说得激情飞扬,深情不已,连我自己都被感动到了。

    “自古才子配佳人,你虽出身烟花之地,却洁身自好,更可贵的是情真意挚,虽不足于驸马为妾,做个侍女也算圆了你一片痴心,皇上,您觉得如何?”贵妃笑着问皇帝。

    想来皇上对这贵妃娘娘颇为宠爱,虽有不快,却也没有怎么表现出来:“爱妃觉得好,便是极好的,只是这事还得问问公主和驸马的意见……”

    “公主到底还没有正式嫁过去,再怎么说这也是驸马的私事,不如还是直接问驸马,光君,你看如何处置昙姬?”不等公主出言,贵妃便截了话头,同时笑着看向张光君。

    我倒没想到还要问驸马意思这一层,若是被当众拒绝,脸也可丢尽了。

    我正半跪着聚精会神听光君兄的答话,却觉身后的气氛又变得奇异起来,余光中一直端庄静坐着的聂琴声甚至面露喜色地要站起来,似乎来了什么让她激动的人。

    能让聂琴声激动的人会是谁呢?王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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