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一的。”

“嗯。”

沐睿揉了下自己的脸，真疼！他跟着那小男生一起去了校医院，后面的几个人要追上来被程锦给挡住了，这里就一条小道。

那几个人不甘心就只有眼前这小子一个人受到学校处分，愤愤的又要扭打过来，程锦也不示弱，但只是躲闪，反而敏捷的擒住气势汹汹的粗大手臂。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便赶了过来，看到时厉声斥责，“你们干什么呢？！”

程锦松开钳制那人的手，站起身，面色淡然。

那三个人就很无赖的笑笑，带头的拍拍身上的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口气散漫，“你们学校的学生还真是没素质呢，拦着我们都不让我们走。”

那学工处的有一个是老师，瞅了眼程锦，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锦丝毫无紧张之色，抬头看那老师，“他们欺负学校的同学，我没有拦他们，是非分明老师不知道吗？。”

老师被他的话噎住，脸色青白不定，折了面子便厉声道：“无论如何，打架就是不对，你跟我走一趟。”

那三个人明显的幸灾乐祸，吹了声口哨，鬼叫一样的吼着走了，“管好你们学校的学生啊，不然会败坏学校的名声的，哈哈。”

沐睿回到宿舍时徐文已经睡了，他到卫生间弄了点药擦擦脸，红肿不太明显，但还是看的出来。

次日。

通报栏里贴了张大大的通报批评红色纸张，在教学楼上楼的地方，凡是有好奇心长了眼睛的都想去看两眼。

沐睿也去看了，神色微变，是对程锦的警告处分。

罗晴站在前面，回过头时跟沐睿刚好撞了个正面，迅速低头离开。沐睿看得出她脸色很难看，或许是为了这个，什么或许，就是一定！沐睿苦笑了下，明明已经分开了，还是免不了不舒服。

沐睿只知道这警告处分也许会因为程锦日后杰出的表现而被抹去，不像他自己，学习一般，成绩也一般，若是因为受罚而当个勤奋的学霸还不如要了他的小命。

可是沐睿不知道，有了这抹黑色印记，程锦就不能被评奖学金，没有了勤工俭学，这意味着他，会过的更苦。

很苦。

教学楼顶，暗沉的云朵在天空游弋。

要期中考试了，程锦靠着楼顶的墙壁，看着浩渺的天空，他有些失神的想，自己这么来回奔波上天真的会眷顾吗？

自己像是在一个封闭的盒子里，拒绝阳光，拒绝诱惑，只专心的一心求上进，怎么这么难？明明那么努力，还是会出现这么多岔子。

现实，现实有时候真让人觉得恶心，真残忍。

手机恰巧响了起来，程锦瞧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

“喂。”

“小锦，是我，小姨。”

“哦，小姨有什么事吗？”程锦心跳了一下，回应的声音很轻，小姨每次打电话，能说的无非是生活费和妈妈。

“你妈妈住院了，就在市里，有时间来看看吧。”

程锦手一滑，手机差点摔到地上，他语气仓促，“妈妈她身体怎么样了？”

“镇上的医生说没有多少日子了，为了让你妈妈多活两天，就把她转到了市里的医院，你也知道市里的消费水平跟我们那小乡镇不能比的，你看你爸爸他走的时候给你留的……”

“我知道了。”

程锦微微皱眉打断她的话，无非是钱，只是因为爸爸曾经走时留了一笔钱而已，妈妈这边的亲戚不把钱拿走始终觉得自己吃亏。知道了妈妈所在的医院后，程锦挂了电话。

爸爸在他十二岁时跟妈妈离婚了，他们的婚姻本就是父母安排的，爸爸那种志在四方的人怎么可能困在一个小村子里，自己小时候时他就能讲一口流利英语，给自己买高科技电子游戏，教自己笔墨纸砚……

如今想想，爸爸那样的高知识分子怎么可能屈就一个农村的粗野女子，最后，还是远走他乡了。

行走中，或许早已忘记了遥远他乡的两个人。

现在再见面，连自己长什么样都给忘了吧，可是，还是恨不起来。

只是特别想，特别想见到那个被称作“爸爸”的人，是因为他给自己童年的记忆太好了吗？

沐睿听课心不在焉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让程锦一个人承担这个罪名，又想他能单独住一个宿舍，肯定跟大家不一样，应该是不缺这点名誉的，而且院里老师貌似很看重他嘛。

唯一一点不好的是，自己不能找他一起去上班了，黑漆漆的一个人啊。

程锦晚上兼职都是排的满满的，只能抽着白天零碎的时间去看妈妈。程妈妈面色枯黄，骨瘦如柴，这些年，家中没有男人，就她一个人靠着种地拉扯一个孩子，让他读书，实在是支撑不了了。

程锦还记得爸爸在时，她也是那么的年轻，可是如今，才过四十就两鬓出现些许白发了。

“妈。”程锦把自己带的水果放到一旁，拿过小刀一点点的削着。

床榻上的女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他，似有些惊讶，“小锦，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好像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来。